第四章 恐怖的丹科大夫
“当然,我无法肯定。”我说。
“我敢打赌,”他说,“你已经找到了丹科大夫。”
我看了德博拉一眼,她摇摇头,于是我只好将目光重新转回到凯尔的墨镜上:“这名字真有意思,是波兰人的名字吗?”
丘特斯基清了一下嗓子,望着远处的海湾。“我估计你那时还没有来到世上。当时有一个广告,丹科是一种自动蔬菜切碎机,可以将蔬菜切成片、切成丁——”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丹科大夫。他制作切碎的植物人。如果你远离故乡,目睹非常可怕的事,自然会喜欢这种玩笑。”
“可这一切现在就出现在家门口,”我说,“他怎么会在这儿?”
“说来话长。”凯尔说。
“这表示他不想告诉你。”德博拉说。
“既然是这样,我就再来一块蟹肉饼。”我说。我探身拿起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蟹肉饼,味道真不错。
“好了,丘特斯基,”德博拉说,“我们很可能知道这家伙藏在哪里。现在该怎么办?”
他用一只手按住她的手,笑了。“我要享用午餐。”他说,然后用另一只手拿起了菜单。
德博拉望着他的侧影,将手抽了回来:“浑蛋。”
这里的菜肴确实很可口,丘特斯基竭力表现得友好热情,仿佛他已经认定既然无法说出真相,不妨对人笑脸相迎。坦白地说,我很能理解他的做法,因为这也是我惯用的伎俩,德博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板着脸,拨弄着盘子里的菜。凯尔不停地说着笑话,问我觉得海豚队今年夺得冠军的概率有多大。虽然海豚队就是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我也不在乎,但作为老谋深算的伪装大师,我自然对这话题有几个精心准备过、听起来有几分道理的评价,而丘特斯基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竭力表现得开朗友好。
我们甚至还要了甜点,让我觉得“用美食使他们分心”的把戏玩得有点儿过头,尤其是在我和德博拉压根儿没有分散注意力的情况下。不过美食毕竟是美食,如果我开口抱怨,肯定会显得不够厚道。
当然,德博拉可是辛苦了一辈子才养成待人不厚道的习惯。服务员将一盘小山般的巧克力糊摆在丘特斯基面前,丘特斯基拿起两把叉子转向德博拉,她抓住这个机会,将手中的匙子猛地扔到桌子中央。
“不,”她对他说,“我不想再喝一杯他妈的咖啡,也不想再吃这该死的巧克力糊。我要你他妈的回答我。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抓那个家伙?”
他看着她,感到稍稍有些意外,甚至还有一点儿疼爱,仿佛他这一行的人觉得扔匙子的女人很有能力、非常迷人一样,但他认为她选择的时机稍微有些不对。“我能先吃完甜点吗?”他说。
我们站在饭店外,等待着服务员将德博拉的车开过来。这时,丘特斯基低声嘀咕了一句:“这他妈的……”然后顺着车道走了过去。我看着他走到大门口,对着随意停在一棵棕榈树旁的褐紫色福特金牛做了个手势。德博拉怒视着我,仿佛全是我的错。我们看到丘特斯基冲着车窗挥了一下手,窗户玻璃摇了下来,里面当然坐着时刻保持警惕的多克斯警官。丘特斯基靠着大门,对多克斯说了句什么,多克斯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将车窗玻璃重新摇上,然后开车走了。
丘特斯基回来后什么也没有说,但他看我的眼神有了点儿变化,然后他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向南行驶二十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东西走向的鹌鹑窝路与迪克西高速公路的交会处,旁边正好有一个购物中心。再往前行驶两个街区,一连串小街便将我们带进了一个由蓝领工人组成的恬静小区,这里大多数的房子小而整洁,不长的车道上通常停着两辆车,院子里的草坪上零零星星地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