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设下圈套
多克斯警官显然忘记了自己应该跟踪我,因为他向面包车跑去时领先我足足有二十码。他当然占了便宜,两只脚都穿着鞋子,不过他的速度确实很快。那辆面包车驶上了人行道,停在一座淡橙色的房屋前,周围是一堵珊瑚石高墙。车的前保险杠撞倒了一根石柱,车的后身偏向一边,正好对着街道,所以我们一眼就能看到嫩黄色的“选择生活”车牌。
等我追上多克斯时,他已经打开了车后门,我听到车内传出了猫一样的咪咪声。这次真的不太像狗叫,或许是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比上次尖,也不像上次那样连贯,但仍然听得出是那种活死人发出的声音。
那玩意儿被绑在一张没有靠背的车椅上,椅子被转了个方向,与车身保持平行。那双已经被割去眼皮的眼睛疯狂地在眼眶里转动着,时上时下,时左时右;那张被割去了嘴唇、拔光了牙齿的嘴巴像个圆圆的字母O;它像个婴儿一样扭动着身子,可没有了双臂和双腿,它其实无法做出任何大的动作。
多克斯面无表情地蹲在它旁边,低头看着那张脸上剩下的一些特征。“弗兰克。”他说。那玩意儿将目光转向了他,尖叫声中止了片刻,然后更加尖厉地喊叫起来,而且带着一种新的痛苦,似乎在乞求什么。
“你认出来了?”我问。
多克斯点点头:“弗兰克·奥布里。”
“你怎么知道?”我问。因为说实在的,一个人如果处于这种状态,他以前的任何特征都很难被辨别出来。在我眼里,他唯一的特征就是额头上的皱纹。
多克斯仍然盯着那玩意儿,他哼了一声,点头示意那玩意儿的脖子:“文身,是弗兰克。”他又哼了一声,探过身,扯下了粘在座位上的一张小纸片。我看了一眼,又是我已经见过的丹科大夫那细长的字迹,字条上写着“荣誉”。
“把急救人员叫过来。”多克斯说。
我匆匆赶了过去,他们正要关上急救车的后车门。“里面还有地方再装一个人吗?”我问,“他不会占用太多空间,但他需要大量镇静剂。”
“什么情况?”留着刺猬发型的家伙问。
对于干他这一行的人来说,这是很正常的问题,可我能想到的唯一答案似乎对他们有些不敬,于是我随口说道:“我觉得你们恐怕也需要大量镇静剂。”
他们看着我,并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而是觉得我在和他们开玩笑。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好吧,伙计。”年纪大一点儿的那位说,“我们把他塞进去。”留着刺猬发型的那一位摇摇头,转身重新打开急救车的后车门,将担架车拉了出来。
趁他们推着担架车向丹科大夫的面包车走去的当口儿,我爬进急救车,看看德博拉情况如何。她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但呼吸似乎平稳了很多。她睁开一只眼,抬头望着我:“车没有动。”
“丹科大夫撞了车。”
她猛地睁大了双眼,挣扎着想坐起来:“你们抓住他了?”
“没有,只是找到了车上的乘客。看样子他正准备交货,因为一切工作都已完成。”
我刚才觉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现在她的脸上更是没有了一点儿血色。“是凯尔?”她说。
“不是,”我告诉她,“多克斯说那家伙叫弗兰克。”
“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他脖子上有文身,绝对不是凯尔。”
德博拉闭上眼睛,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新躺回到病床上:“谢天谢地。”
“我希望你不介意让弗兰克搭你这辆车。”我说。
她摇摇头。“我不介意。”突然,她重新睁开眼睛,“德克斯特,别惹多克斯。帮他找到凯尔,好吗?求你了。”
肯定是注射进她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