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的事实
“是啊,她没有按照你的情况办呢。——那么,当时你是怎样回答她的呢?”菊地律师为了使宫内回答问题时轻松自如些,把话有意识地说得随便些。
“我说道:别开心了,没有钱。但她一边看着京子一边说道:哪会没钱呢。从中午就开始喝啤酒一直喝到现在——都有钱买这么多啤酒,一千三百五十元算个啥?怎么会没有呢?!京子见她白眼盯着自己,也急了,说道:‘好,我拿。’说完就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千元票子两张,放在草垫子上。这下可炸锅了。”
“炸锅了?怎么了?”
“初子蓦然间操起啤酒杯向京子倒去。”
“是把装有啤酒的杯子拿在手里吗?”
“是的。把里面还有的一半啤酒,全倒在京子的胸前了,啤酒从胸一直淌到膝盖。这时京子也不示弱,伸手也要拿杯,但就在一瞬间,初子猛扑过去,揪住对方头发,想要把她拽倒。这可是闹翻了。”宫内似乎洋洋得意地描绘着两个女人的争斗场面。
“这期间,你干什么?”菊地律师轻轻地问。
“当然拉架了。”宫内回答说。
“顺利地拉开了吗?”菊地边笑边问。
“初子揪住对方头发不放,所以,我狠狠地揍了她。”
“这不是更拉不开架了吗?你这不是站在京子一边拉偏架了吗?”
菊地仍然笑着;宫内来了劲头,口若悬河地讲欢了。对此,菊地心想:这可太好了。
法庭虽然是行使抽象的法的正义的场所,但它本身也通人的情味。一般来说,对死者是尊重的,所以,宫内对初子的暴行,不论什么理由,都不能不引起法庭的反感。特别是在新情妇面前对多年来一直为自己出过钱献过身的初子施加暴行,这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丑恶行为。但宫内却似乎没有感到这一点,仍然洋洋自得地讲着,越发显出了他的丑态。
“这样以来,小初子怎样了?”菊地在说到初子时,对昵称“小”字特别加重了语气。
“她揪京子的头发的手是松开了,但却朝我拼命扑了过来。所以,我狠狠地推了一下,她撞在拉门上,‘哼了一声。’”
“你老是那样又打又推现已不在人世的人吗?”菊地在提到初子的时候,其语气更为郑重。对此,宫内也意识到了,似乎感到有些难堪,他看了一眼正面的三位审判官,见他们脸上表情不快,似乎终于感到自己说的话颇为不妙。
“不,没有老打。当时我是气懵了。”
“气懵了,应当说不是你,而是初子吧。如果她看见你和新的情妇勾搭在一起,什么也不想,反而倒是奇怪的呢。”
“这,那倒是。所以,我没有再打她。小初子说道:——宫内也开始对初子用了一个昵称‘小’字——‘我还这样年轻,你这样对待我,我受得了吗?我决不答应你跟我分手。’对此我说道:‘是吗?要是这样,你何不把心中的话痛痛快快说出来?’”
“怎么?小初子说决不跟你分开?”菊地不禁高声问道。讯问似乎已进入他预期的阶段。“被害人是说不想跟你分手,是吧?”为了慎重起见,菊地又叮问了一句。
“嗯。我们那事已经了结了。所以,……,讨厌,”宫内回答说。
“了结?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早就说好了,所以,为此……”宫内说到这儿,突然把要说的话咽下不说了。
“因此,你甚至要了她十万日元的借据。——你要说这个吧。”菊地敏锐地逼问。但宫内沉默着,没有回答。
“在此以前,你在这个法庭上说,那十万日元的借据是你以前替初子垫的款。借据上的日期是今年四月二十日。这个日期大体上跟你从厚木搬到长后的日期一致。所谓‘早就’就是指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