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案件的真相
的。
在法律界有七、五、三之说法——这主要是律师的说法。其意思是:被告人对律师讲七分真的,对检察官讲五分真的,对法庭只讲三分真的。这正好与庆祝孩子“七五三”绝妙地相吻合起来。关于本案的真实程度问题,菊地仍然有一种漠然的、捉摸不透的感觉。
初子绝望,扑向偷偷爱上的上田宏手中刀子,企图以死了结。——但是,关于她这种果断、坚决的行动,是否在她和上田宏的关系中,象在法庭上所表露出的情况一样,是初子的单相思呢?如果是初子非常爱上田宏,是沉迷于恋爱的女人的话,那么,上田宏就会经不起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发生肉体关系。
菊地想到这一点,是在第四次公判中,听到良子的这段证词,即:虽然于横滨跟上田宏共同生活了五天,但并没有发生肉体关系——以后。
为了要孩子暂时不发生肉体关系——这种说法给法庭和旁听席的人留下了一个良好的印象。但是,曾经处理过因妻子怀孕跟别人妻子私通,而造成伤害案件的菊地,也不能不对被告上田宏持有那种怀疑。不过,因为与犯罪基本性质无关,也就没有做深入考虑,只是想:
即使就是那样,上田宏也决不会对别人讲的吧。由于上田宏开始认为自己是被判为死刑无疑了,所以,为了要生下的孩子,同时也是为了要活下去的良子,一定会守口如瓶,隐瞒到底吧。然而,他没有料想到对自己判的刑是这样轻,这就反而造成了他思想上的沉重包袱,感到良心上受到强烈的谴责,出现了在家属们看来是错乱反常的心理。
但是,他没有把这种怀疑告诉给花井。对于他来说,即使多少有些经验上的根据,也不过都是推测罢了。再说,即使初子和上田宏没有关系,初子扑向上田宏怀里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所能否定得了的。真实情况,总而言之是不知道的,而且也不一定有必要弄清楚不可。
杀死初子,对上田宏来说如遭到一次大事故、大灾难,使他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就是案件。菊地从开始听花井介绍情况的时候起,就估计到这不是谋杀,而是伤害致死。这就是说,是先从结论认定事实再收集证据。
作为辩护人,其目标就是战胜法庭的公判,所以,才能够头脑清醒、坚定不移地跟主张谋杀的检察官进行斗争。对菊地来说,这比当审判官的时代可心情舒畅、轻松愉快多了。审判官不象辩护律师那样有目标,因此,一碰上“否认案件”,为了能得出最终的结论,那真是绞尽了脑汁也无所适从,每天不得不在彷徨、苦闷中打发时间。——这种情景此刻又浮现在菊地的脑海里。
由于他写的判决书左右着被告人的命运,所以,仅此一点他是持慎重态度并根据良心进行判断的。至于所犯罪行的具体事实,他回忆起也有没有弄得十分清楚准确的时候。
检察官的冒头陈述也好,求刑也好或他的辩论也好,归根结底都不过是言论罢了,只有判决才能跟所犯罪行一起构成“案件”。象最近以来,地方法院、高等法院、最高法院等各种法院都进行着各种裁判。在这样一个现状下,如果说,各个审判官根据自己的人格去影响审判的话,那可就是越发成为“案件”了。因此,制定限定法就是正当的。——这种陈旧的同义反复的观念,现在尚未消除。但是,其正当性要是跟决定这一可变要素结合起来的话……——当菊地这样想过之后,又感到自己头脑有些想入非非,可笑已极了。
作为尊重法的尊严的法律界人士,菊地怀疑自己这种想法是否有点荒谬。他曾经在哪儿读过了这样一句名言:“人正因为没有反省的机会,才具有自信。”两、三天来,这句话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脑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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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宏被送往川越少年监狱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