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租下了这个房子,两个人还商定了房租的事情,“他”和洛维夫人在一个房间里待了很长的时间。这对于夫人来说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不过她的运气还算比较好。住在隔壁叫格蕾丝·纳尔逊的女人正好也在,这样夫人才逃过了“他”的魔掌。很多恐怖事件里,女主人和女住客一起被杀的情况也是有的,这个时候洛维夫人却能平安无事,可谓奇迹。在同一天的傍晚,十八岁的格蕾丝·纳尔逊姑娘正在院子里和“他”说话的时候,有一个她的包裹被送到了门口,洛维夫人就喊格蕾丝去收包裹,这可能是天意的安排吧,夫人在无意识间救了格蕾丝一命。
星期天,“他”突然感觉到被搜查的紧张感,于是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洛维夫人的房间里。
将“他”养育成人的伯母莉莲·费边夫人和一九一九年在圣弗朗西斯科与“他”结婚当护士的妻子厄尔·弗拉等人都证实“他”有着一种特殊的癖好—从小就喜欢在一天里更换很多次衣服。实际上在抓捕“他”的过程中,警察就发现他为了变换装束,完全不必要的每天频繁地更换着衣服。这真是一种奇怪的癖好,也正因为这种癖好,“黑暗中的扼杀者”渐渐浮出了水面。本打算是为了迷惑追踪者而变装的,却由于行为太过极端反而暴露了,真可谓作茧自缚。最初确定“他”的准确落脚点的是因为在温尼伯的谢弗里耶帽子店里买来的那顶软帽。
六月十三日,星期一,“他”出现在勒基那镇布洛多街和第十一街拐角处的费基斯旧衣店里,他要求交换帽子。店主哈里·费基斯为了确定价格把“他”的帽子拿在手里检查起来,这是一顶三种颜色编制而成扎着漂亮丝带的软礼帽,里面还贴着“谢弗里耶·温尼伯”的标签。
温尼伯的警察早就对附近所有的旧物店发出了有关寻找带有谢弗里耶标签帽子的通知,费基斯立刻感觉到这位客人有些古怪。
“这还是新的,还是一顶非常好的帽子,为什么要拿来交换呢?”
“我已经用厌烦了,而且也不太适合我。”
“是这样啊,那你选一下这里是否有你中意的吧。”费基斯立刻拿出了很多帽子堆在客人面前。“他”在其中挑选起来,反复戴在头上试。
“这里如果没有您喜欢的,我再从里面多拿一些出来。”费基斯说道。
店主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里面,然后给警察打了电话。当他急急忙忙返回店面时,客人已经离开了。“他”对费基斯的态度感到不安,所以拿着帽子就这样离开了。但他没有走远,而是走进了附近的一间叫弗雷德·英格兰的宝石店,在这里他把佩特森夫人的结婚戒指当了三点五美元。
费基斯店里的事情看上去让“他”受惊不小,他顾不上到洛维夫人家里取行李,就去了勒基那镇。上午十点左右,在郊外两英里的地方坐上了商人戴维森的车去了戴维村。“他”在这里一家普通百姓家门口偷了一件蓝色的外套和土黄色的衬衣,而且当场就换上了。穿着这样服装的青年,下午搭上了正打算去瓦邦克村的维鲁卡克斯的车,一直朝南方走了三英里到达了阿鲁克拉村。当天傍晚五点时,“他”又搭上了伊萨多·西尔弗曼的车,这次一口气往南走了三十英里。他打算就这样再次穿越国境,回到美国。奇妙的是,在搭上汽车的时候,“他”和西尔弗曼非常谈得来,于是十三日星期一的晚上到十四日早上,“他”在德罗雷英留宿了一晚,直到十五日星期三他们才在波西维英村分别。两个人像结伴旅行的朋友一样住在旅馆的同一个房间里,在旅馆的登记本上他的署名是弗吉尔·威尔森。西尔弗曼是一个铁屑商人,在同行的三天里,“他”一直在充当着西尔弗曼的助手,所以一路上的食宿费用都是由西尔弗曼来承担的。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同行者也只不过让他自由的时间延长了三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