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阿齐姆告诉他说,蛊是女鬼,可是,在每个受害者身上都发现了精液。英国人真不够细心。阿齐姆在脑子里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显然,“蛊”这一说法只是吓唬人的传说……那么,是谁躲在这东西后面,半夜三更在路上游逛呢?阿齐姆并不怀疑的确有这回子事儿,他了解自己的同胞,他们很喜欢把事情吹大,可是无火不生烟。“蛊”这一说法后面一定隐藏着什么实情。
阿齐姆又找到那户正在举丧的人家,孩子们都不在。家中只有父亲和他的老婆。阿齐姆问了那女人几分钟,向她要了能提供情况的女邻居的名字和住处,就告辞而去,他要去找她们问话。
三个人名中,他找到了两个。第一个妇女提到,她的叔叔曾亲眼见过这个鬼,阿齐姆要求见他一面。这个人住在伽玛里亚街区。
第二个妇女告诉他,另外有个女人的丈夫说,他撞见过“蛊”。
当阿齐姆听说这对夫妇就住在巴布·埃尔一纳斯尔墓地下面,也在伽玛里亚区时,他的心怦地一跳,提供情况的人并不是同一个。阿齐姆记下了重要情况,谢过那个妇女。
一个小时过后,他找到了那老头:灰胡子,被火烫的太阳晒了一辈子的黑皮肤,蓝色长袍——这是“蓝色沙漠人”图瓦雷格人的穿着打扮。阿齐姆向老汉说明了来访原因,解释说,他侄女让他来问那个“鬼”的事。
他们肩并肩地沿着一条狭窄的巷子往下走,两边的老房子让巷子看上去像是一口深洞。
“告诉我,事情发生时的情况。”矮个儿侦探问道。
“那时,天已经很晚了,我到一个还开着大麻烟铺的朋友那里玩了一个晚上。你知道,现在可不一样喽,有这些英国人在。他们说我们独立了,可又要把所有的烟铺都关了。他们算什么东西,来管我们,嗯?”
“当然。我们还是言归正传。那天晚上,你说,你去了一个烟铺。那你抽了不少吧?”
“不比平常多。”
“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正在回去的路上?”
“对,稍微再过去些就到了。我走得很慢,烟把脑袋瓜熏得轻飘飘的。这时候,突然,我有一种感觉。先是后脖子那儿开始发抖,我想连我的头发全都一根根自个儿竖起来了!我没空多想,就贴着墙站着。说实话,天很暗,这里可没有上等区的煤气灯!”
老头说话声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喊叫。
“我明白你的意思。”阿齐姆缓和地说,一手扶住他的胳膊肘,像是为他领路。
“我贴住墙,贴得紧紧的,你知道吗!是我的身子引着我,救了我!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吸了大麻,脑子就开窍了,宇宙万物都明明白白,我的心能够感受天外召示!它感到有东西靠近,就警告我的身体,然后,我的身体告诉我,让我这个活在表面的凡人感觉到有种不是人的玩意儿在向我靠近。”
对这个旁证得持有很大的保留态度,阿齐姆尽量客观地想,他几乎有些失望。老头儿在那天晚上很可能受毒品影响太重,所以不太清醒。得从他的话里把真实但被夸大的部分,和脑子发热造成的臆想区分开来。
“这时,那蛊从阴影里蹿出来,全身穿着黑袍,头上罩着风帽,把脸藏起来。她走得很慢,长得非常高,差不多有两米。她进了下面那条死胡同。”
说着,他们来到一个岔路口。这个岔路口和旁边的巷子一样狭小。老头儿指了指他那天晚上站的地方,然后,用手指点了一下鬼走进去的那条死胡同。
“如果她没有在离开前抬起头的话,我也不会晓得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她想望一下高处,就在这时,借着月光,我看到她,一张鬼脸,没有面孔,只有肉和牙齿!自打那天起,我每个晚上都做噩梦。”
阿齐姆向死胡同里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