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打断道,“我在阁楼里看到有二十世纪初的刊物,我想去查阅一下。”
达勉修士看起来不太赞成她的意见,不过,见她一脸坚决的神态,他表示投降。
他们又回到光线昏暗的图书馆,浩瀚的知识如今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书架上。玛丽咏记得,报纸都被整理到房间的左边,在书架的最下层,她找了个借口支开达勉修士:
“如果你可以帮我找出到五十年代为止的所有杂志、报纸、年鉴……所有可以让我了解本地历史的资料。”
达勉修士毫不掩饰他反对到这儿来,而且选择这样的方式来了解本地历史。不过他还是照办了。
玛丽咏没花什么工夫就找到了她记得的几份期刊:《芒什报》、《小报》、《埃克塞尔斯奥报》。《芒什报》是地区报,她弃之不用。
她从沉重的报纸堆中找出与她寻找的时期——1928年第一季度——相符的期号,从一月到四月,全部放在边上。然后盘腿坐在两道书墙之间,开始找起来。
这是项浩大的工程,她一页不漏地翻阅搁在腿上的每份报纸。
达勉修士不时过来拿一篇文章给她看,问她是不是感兴趣,是不是要帮她留在一边。玛丽咏礼貌地点头赞许,就又把头埋到报纸堆里。
国际新闻栏目主要涉及政治,又掺和了些离奇的社会新闻,以及重大科学发明。在这些被几十年的岁月熏黄了的纸张中,一个早晨就这样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玛丽咏抬起头,发现自己就坐在专门放外语书的书架边。她就是在这儿找到了杰瑞米·麦特森的日记。
她摸了摸风衣口袋里面,日记还在。她就像一个母亲担心着孩子一样牵挂着她的这本书。封皮粗糙的手感让她觉得安心。
十二点半,她撇下禁食的达勉修士,到市政厅对面的咖啡馆里点了一份海鲜色拉。她一边吃,一边读着《法国西部报》,她的那件事仍然占着头版。
正是因为事情发展得如此疯狂,她才不得不到这里躲避。
远离自己的家、家人和仅有的几个朋友。
到山上已经九天,除了她的母亲,没有人真的让她思念。其实,和她母亲,她也就是打几个电话,互通各自的近况,谈论一下时事而已。她想听听她的声音。
她的同事对她来讲并不太重要,这她自己早就知道。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对上劲。有的太自以为是,有的太浮浅,剩下的几个又太学究气。不,在他们中间,她从来没觉得自在过。而她童年的伙伴大多都留在她的家乡里昂市,年复一年,大家渐渐失去了音信。
玛丽咏的手轻轻掠过上嘴唇,那条伤口正在结疤,不久,这一切即将成为回忆。
回忆中是阴森森的日光灯,她居住的大楼的停车场。
那个骑着摩托车的男人。那晚,她看完电影回家,地下停车场里只有她一个人。他就在她跟前猛地刹住车。
摩托车发出呼啸声,一次又一次,就像是在发出警告。在黑头盔后面,男人死死地盯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他的右手不停地压下车把手,让引擎突突作响。
玛丽咏看见那只手举起,几乎像是慢镜头一样,可她却来不及逃。
拳头落在她的嘴上,嘴唇在牙齿上撞破了口。
她仰面倒了下去,震惊让她忘了疼痛。
这时,摩托车开始绕着她转圈子,圈子那么小,带齿的轮胎几乎擦着她的脚踝和手指。
玛丽咏站不起身,她蜷缩成一团。
引擎在她耳边吼叫着,像是在训斥她,辱骂她,威胁她,警告她会遭受最难以忍受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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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前车轮忽然直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