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周围的情况、那封复印信的意义、安吉洛·贝托鲁奇死的真正原因,以及那个杀人犯的名字。所有事件终于水落石出,黑暗丑陋,如同那堆埋在托马利湾边腐烂的尸骨。
我考虑是否要告诉麦克菲特,但对他说这些是对牛弹琴。再说这也不归他管,只是和克斯卡顿的死有点关系而已。我想告诉迪卡尔布,但不是现在,得等我找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之后。
不久麦克菲特又出现了。我仍站在走道上,有些焦躁,因为我很想去干自己的事。他狠狠瞪着我说道:“我想我说过叫你待在厨房。”
“我去上厕所。克斯卡顿太太说了什么?”
“……你是对的。”他不情愿地承认道。现在他盯着我夹克最上方一粒纽扣看。“她承认了。”
“我想她会的。她不擅长说谎。”
“没错。”
“她没有杀他是吗?”
“她声称那是个意外。”
“很可能,”我说,“她不是那种会精心策划一场谋杀的人。”
麦克菲特嘲讽地说:“谢谢你的专业意见。”
“不客气。怎么发生的?”
“她丈夫一整晚都待在房间里,就像她跟你说的。今早她想劝他出来,但他不肯,一直到中午。”
“他终于出来时手上挥舞着手枪。”
“是的。他威胁说要朝自己开枪。她对他说只管干吧,她再也忍受不了了;她表示自己对此已厌烦透顶。后来他又回到办公室里,而她跟在他身后。此时她已打算开车出去透透气,所以带上了手提包。”
“嗯。”
“克斯卡顿坐在桌边。她试图劝他,但他不听;他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手指扣在扳机上,扬言要开枪。”
“嗯,”我说,“她受到了惊吓,试图从他手里夺下枪。他们争执起来,她的手提包掉在了地上,枪走火了。”
“她是这么说的。”
“枪怎么到他椅子下面去的?”
“走火后枪掉在桌上,”麦克菲特说,“她大概把它推到地上去了。这部分她记不清楚了。”
我点点头。“可怜的克斯卡顿。如果她让他单独待着,他可能不会这么死。通常自杀的人都很低调,他们会选择静悄悄地离开。”
“是吗?我看你既是个优秀的心理学家,也是个犯罪行为专家吧。”
“随你怎么说,利奥。”
他又发怒了。“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
“太糟了。我也不喜欢你。”
“你在侮辱我吗?”
“我?当然不是。克斯卡顿太太怎么样了?”
“眼泪汪汪的。”麦克菲特厌恶地说。他不喜欢看到女人哭,他希望她们:一,合作;二,大方,三,裸体。“德威金斯叫了女警察和她的医生过来。”
“你打算记录她的犯罪行为吗?”
“当然。”
“对她要温和一点。她虽然不是圣人,但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你又开始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了。我不喜欢。”
“对不起。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你必须签一份声明。”
“我待会儿签,到大厅。”
“你急什么?你很不耐烦。”
“我必须去见一个人。”
“是吗?见谁?”
“一位女性朋友。你能理解的,对吗?”
“我曾经见过的那个红头发的?她叫什么?”
“没错。凯莉·韦德。”
“非常有魅力的女人。我真想不通她看上你哪一点。”
“我也想不通。好了,利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