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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后面某个东西或某人。“是的,你的脸。光线照到时,我可以看到你脸颊上的疤痕,在胡子底下。看样子是刀疤,杜翰先生。也许是直立剃刀割的?”

    “你是谁,曼尼?”我说,“你不大像悲痛咨询师。”

    “啊,我是谁不是重点。”他又瞄向我的肩膀后方,接着桌上电话响了。他微微一笑,拿起话筒。“喂?”听电话时,他左眉拱起,眼睛搜索我的眼睛。“有道理,”他对话筒说,“他多半不是单独行动。不管是谁在办公室——”他对我微笑,“痛扁一顿。一定要打到他们感觉到痛。”

    曼尼挂上电话,手伸进抽屉,我用脚抵住桌子,用力一踹,椅子从我底下飞出去,桌子向曼尼胸部倒下。

    刚才在我背后跟曼尼使眼色的家伙,从我右边扑上来,我还没看到人已感觉到他。我向右旋转,手肘向外用力一捅,捅到他的脸中央,撞得我的尺骨端一阵酸痛,手指发麻。

    曼尼把桌子推回去,站起来,我一个箭步跨到桌后,用枪抵住他的耳朵。

    以一个脑袋瓜上有一把自动武器的家伙来说,曼尼表现得十分镇定。他不像害怕的样子。他像经历过这种场面。他像被打搅的样子。

    “我猜想,你打算用我做人质?”他呵呵笑。“拖着我这么大的人质不累赘吗,老兄。你仔细想过没有?”

    “有,我想过。”我用枪托打他的太阳穴。

    对有些家伙,这样就够了。就像电影里演的,他们会像一袋烂泥瘫下,倒在地上大口喘气。但不是曼尼,我也不指望他如此。

    当太阳穴一击打得他的头向后一晃时,我顺势再打他的脖子和锁骨相会之处,紧接着又给太阳穴一记。最后一记运气不错,因为他已经举起粗大的手臂,要不是他刚好眼睛上翻,恐怕我已经像抱枕一样被他抛到房间另一头。他向后跌倒,先跌到翻覆的椅子上,再砰咚一声摔在地上,落地的声音只比钢琴从天花板掉下来大声一点。

    我旋即转身用枪指着刚才跟我的手肘对撞的家伙。他有一副赛跑健将的强韧体格,修剪整齐的黑发贴在头颅两侧,衬托出光秃秃的头顶。他从地板上爬起来,捂着脸的手全是血。

    “喂,你,”我说,“混蛋。”他看着我。

    “手举到头顶,走在我前面。”

    他眨眼。我伸长手臂,用枪瞄准他。“快点。”

    他十指交叉举在头顶,开始向前走,我的枪抵在他的肩胛骨之间。我们经过之处,容光焕发、快乐的人群像潮水一般分开,他们看起来不像刚才那么快乐或容光焕发了。他们看起来有毒,像一窝被捣了老巢的蛇。

    走到旧舞厅中央,我看到一个家伙站在桌子后面,电话贴着耳朵。我扳起手枪扳机,对准他。他扔下话筒。

    “挂断。”我说。

    他挂断,手在颤抖。

    “退后。”他退后。

    我前面破了相的家伙对全屋子的人喊,“谁都不准打电话报警。”然后对我说,“你闯了大祸。”

    “你叫什么名字?”我说,用枪戳他的背。

    “去你的。”他说。

    “好名字。是瑞典姓吗?”我说。

    “你死定了。”

    “哼。”我把空着的手弯到他前面,用手指轻弹他断裂的鼻子。

    一个僵立在我们左边的女人说:“噢,上帝。”去你的先生倒吸几口冷气,摇摇晃晃好一会儿才站稳。

    我们走到双门前面,我用空着的手按住去你的先生肩膀,示意他停下,枪口压在他的下颚底下。然后从他裤子后面口袋抽出他的皮夹,打开,念驾驶执照上的名字:约翰·拜尔尼。我把皮夹扔进我的大衣口袋。

    “约翰·拜尔尼,”我对着他耳朵低声说,“如果门后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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