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到来很容易引人注目。其次,就我听到的消息,蒋鲸是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平时只同庄上的几个乡亲来往,其他人概不允许尽自己的城堡。而他的城堡一到夜里戒备森严,就一个小小的城池和众多的把守来说,还真难有人趁夜进来。再次,苻老头是在我们众多人的看守之下而毙命的,若是有外人,即使是能飞檐走壁的神人也不能进的屋子去不留痕迹,除非——除非是我们那几个守夜人中间的某个人,即使他进的屋子也可以找出冠冕堂皇的借口来……”
“比如说你发现进到屋子里的高丑儿?”庾养问道。
“没错,但是我发现高丑儿的时候,他确实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当时天气还热,若是带着什么绳索撬棍的话,根本遮掩不住。不过他的事情可以给我们提个醒,就是其他守夜的人也可能以这种方式偷偷进来。
“按说事情查到这地步总算应该有点眉目了,范围也锁定在那几个人身上,但是我和苻公子越往下查越觉得一筹莫展。每个人似乎都有嫌疑,但是每个人似乎都有不可辩驳的证据来洗刷自己的嫌疑。总之那几天真是把苻公子和我逼上了绝路,我简直就要相信这些连环案子真是某种神力或者鬼力做下的了。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这当儿,第三人城主戚涌又出事了。
“我前面说过戚涌是个吝啬鬼,反正他的小气和锱铢必较惹得乡邻们都对他白眼有加。他这个守财奴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他租下这座城堡的目的本也直接,所以从住进城堡的那一天起,他就一心扑到了寻宝的漫漫长路中去了。他不但把城中的房子翻得屋顶朝天,而且还把城中的地皮挖得比兔子王的宫殿都壮观。苻公子为这个跟他没少争执,但他却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说,他们之间的契约中并未写上怎样使用这座城堡。苻公子虽然血气方刚,但对付这种无赖却也手足无措。好在过了不久,这个赖皮就一命归西了。
“大丈夫无须装模作样,摆明了说罢,当听到他的死讯,我没有丝毫同情或者怜悯,因为这种人活着本来就惹人生厌,所以还是死了更有意义些。但令我未曾料到的是,他是死在水里的,正应了五行中的‘水死’!
“其实自从听说那条五行谶语之后,这小子就谨慎得要命。守财奴一向都惜命的,姓戚的也毫不例外,所以他知道了谶语和以前城主的死因之后,就特别忌讳水。他住的屋里不准放水缸,吃饭时只喝粥,从不饮水。从来不接近城下的欹湖,推而广之,他连鱼虾都不吃了。城里面本来有座南蛮刘裕刻功颂德的石碑,碑被一只大龟驮着,因为龟也跟水有关,他竟然雇人挖了个大坑,把那个赑屃碑趺给埋了起来。他就这样处处躲着水,怕着水,谁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戚涌惜财如命,所以也没有带什么家仆。他一有什么事情,就跑到庄上来临时雇人。当然用得最多的就是齐国人高当牛、高丑儿两个。要说他的死,又和高丑儿沾那么一点点关系。
“话说那天戚涌不知又在城宅中大兴什么土木,总之他大概又一个人忙活不来,便出了城去村中找高丑儿打短工。高丑儿答应他午后就去,可进了城门却四处找不到戚涌。高牛儿不禁有些生气,因为他确实遇到过几次戚涌因为舍不得花钱,把他叫去又躲起来将他打发走的事情。
“高牛儿想起了以前被放鸽子的经历,当下牛劲就犯了。他于是走遍了城堡的每一处地方,边叫着戚涌的名字边四处搜寻。最后他终于发现了城西南角的一间屋子在里面紧紧反锁,他料想戚涌就在里面,便不停敲门呼喊,但屋子里面却毫无动静。高牛儿气得浑身哆嗦,他情急之下舔破窗纸,向里面看去。谁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空荡荡的屋子角落里赫然摆着一口灭火储水用的大铁缸,缸中有一个人翻着白眼看着他,那个人正是戚涌。
“高牛儿吓得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