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安乐兄、定九兄,还是你们留在这里查一下王义的死因吧,我一想到他那被砸扁的脑袋,就……哦哇……”
“那你去干吗?好像就你一人乐得逍遥的样子。”王鼎果然仗义执言。
“王兄,我很忙的,你体谅我一下好伐?为了查出那个氐巫的踪迹,我得快马加鞭和昭姑娘,哦,没准还有夏姑娘去趟秦州麦积山,往来也得十天呢。我长途颠簸图的啥,还不是为了查清这件案子?我有多么操劳,你们晓得吗?”
“那你还算公费旅游呢?”
“定九兄,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我花的还不是自己家的钱财,我老爹还不是跟你嗑药的老爹一样,辛辛苦苦给人家写点东西挣来些笔墨费?再说你去行么?我老爹当初受秦州刺史之托,给麦积山写过佛龛铭呢!我好歹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也有家父遗风,你看看你,粗头笨脑的,你说自己是王家的孩子有人信么?”
“好吧好吧,我从来就说不过你,你爱去干嘛就去干嘛——那范姑娘怎么办?”
“我和昭姑娘还有夏小姐不要去秦州嘛,思乡城里面不正好给你腾出地方来了么?你猪脑子啊?她家刚杀了人,再说她无良的父兄自从王义死了之后跟呆瓜似的,你怎么好让她还在自己家里?正好你也帮我们仔细照看一下夏老伯——跟你说,一定要看护好他老人家,我好不容易说服夏小姐跟我一起去,别让我失望,喔凯?”
“‘喔凯’是什么意思?”王鼎抓着脑袋问。
“这个嘛,不知道什么意思,是跟村里头那个说鸟语的孩子学的,喔凯?——安乐兄,你比王兄心灵手巧,王义的案子就交给你了,还是,你和郭壮士多注意那两个人。”
“长生兄,你就放心的去吧。”宇文恺拍拍他的肩膀,故作欲哭状。
“等等,是哪两个人?还有,你敢侮辱我不心灵手巧!”王鼎怒气冲冲道。
庾养转身从桌上掇起一面铜镜,拎起自己的袖子,看看反正也脏了,便抓起它使劲把镜上的灰尘擦拭干净,递给王鼎说:“你自己好好照照,你哪里长得心灵手巧了?不告诉你嫌疑者是谁,对你,对我,对大家,对祖国都有好处,懂了么?喔凯?”
王鼎乖乖地拿过镜子来东瞅西照,庾宇二人趁机溜了出去。
“安乐兄,我够义气吧?我知道你路上骑他的马遭了活罪,又知道你是个假正经、伪君子,当面装模作样不好显露,内心却卑鄙阴劣得很。所以今天省的你费心思算计他,我先替你出气好好骂一下这个呆小子,效果怎么样?”
“嗯,确实不错。”宇文恺嘿嘿笑道,“我倒不怕费心思算计他,我倒怕你在算计我——说吧,阁下意欲何为?”
“宇文兄,我知道你那匹马是匹宝马良驹,脾性也温和,我此去路途遥远,你看——”
“得得,早料到你在琢磨我那匹马,早备好给你放着呢,我是为了早日查明真相!不过你们三个人共乘,任凭是天马也要压垮吧?”
“瞧你说的,她们两人都有好马。”庾养咬牙切齿地说,“我哪能像你和王兄那样贸然失德,不重体统,败坏家风,辱没家门,给父母丢脸,给祖宗抹黑,给……”
“好了好了,你这叫嫉贤妒能,看不得别人好。马就在苻家厩房里,赶紧牵了上路去!”
庾养知道宇文恺这家伙虽然关键时候还是果决爽快,但毕竟还算磨磨唧唧的性子,保不齐一会儿翻悔。所以他征得同意后,便急急忙忙赶往苻家。他一进院门,正好看到苻茂从屋里出来,见了他便问:“庾兄,你是不是要到秦州去寻访那个巫师?”
庾养点点头道:“正是,昨天听了苻兄诉说,我就觉得此人大有嫌疑,所以非去不可。”
苻茂叹口气道:“为了我的家事辛苦奔波,真是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