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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雌雄莫辨
很有意思的,可是我总觉得多彩多姿和癫狂之间只有一线之隔,他的脑子里充满了疯狂的念头。巴兹尔的疯癫,在我看来,就如同索命的心脏病,这种病随时随地都可能发作——田里、车上、观赏日落或在抽烟的时候。现在,它又来了!此时此刻,照理说巴兹尔·格兰特应该伸手拯救别人,可是他却发起疯来了。

    “您的胡子,”他一面喊一面逼近肖特,眼睛炯炯发亮。“请把您的胡子交给我,还有,您的秃头。”

    老牧师不由得向后方退了一两步,我走上前阻止。

    “巴兹尔,坐下来!”我请求他,“你有点失态了,喝你的酒吧。”

    “胡子,”他严肃要求,“胡子!”

    说着说着,他竟然就扑到老绅士身上。而老肖特也很快地夺门而出,却被拦住了。结果,原本安静的客厅,在他们两人的争执之下,变成了群魔殿以及默剧表演场,椅子被掀翻,桌子也被推倒,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屏风被打烂,陶器碎了一地。可是,巴兹尔·格兰特还是在艾利斯·肖特牧师身后追赶呼喊。

    我也在他们两人的追逐中看出一些蹊跷,让我百思不解。艾塞克斯郡朱兹意的艾利斯·肖特牧师,此刻的举止和我之前所感觉到的大不相同。或者该说,我以为,依他的年岁和处境,他现在的举动并不合理!他竟然可以躲闪、跑跳、打斗,这种气力在十七岁的小伙子身上也不多见,而在他身上展现就更像是童话闹剧了。再说,他也不像我设想中那么担惊受怕。他的眼中甚至有种乐在其中的神情,而巴兹尔也是。当中必定有什么奥妙。他们两人竟然笑成一团!

    最后,肖特被逼到墙角。

    “好了,好了,格兰特先生,”他喘着气说,“你也不能拿我怎样,我的所做所为是合法的。而且,我又没有伤害任何人。这一切只不过是社交的游戏,格兰特先生,我们的社会太复杂了,所以会有这样的玩法。”

    “老兄,我并不责怪你,”巴兹尔冷冷地说。“不过我还是要你的胡子,还有你的头套。这些道具都是弗雷泽船长的吗?”

    “不,”肖特笑着说,“这是我们自备的,不是弗雷泽船长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差点尖叫起来了。“你们两个人都在该死的梦魇中吗?为什么肖特先生的秃头是弗雷泽船长的?怎么可能呢?弗雷泽船长和这件事究竟有什么关联?他到底怎么了,巴兹尔?你不是刚和他吃过饭吗?”

    “不,”格兰特回答,“我并未赴宴。”

    “你没有参加索顿女士的晚宴?”我瞪着他问道,“为什么没去?”

    “嗯,”巴兹尔脸上慢慢泛起一阵奇特的笑意,“事实上,我是被一位访客耽搁了。那位访客现在被我关在卧房里。”

    “他在你的卧房里做什么?”我又追问。

    我已经可以承受他的胡言乱语了,就算他说他把访客关在煤洞或背心口袋里,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格兰特走向里头的房间,打开门,走进去。等他出来,就带来了这个疯狂夜晚的最后一道奇观。他带着歉意走进客厅,抓着某人的颈背——那是一位微跛的神职人员,秃头,胡须发白,披了一件苏格兰式的披肩。

    “各位请坐。”格兰特起劲地拍着手喊道,“各位坐下来喝杯酒吧。正如您刚才所说的,你没有伤害任何人。可是,如果弗雷泽船长事先知会我一声的话,他就不必花这么一大笔钱了。两位也不喜欢这种方式吧?”

    这两位冒牌的神职人员,带着一模一样的微笑,啜饮着勃艮弟美酒,笑着听巴兹尔说话。其中一位把胡子轻松扯下,放在桌上。

    “巴兹尔,”我说,“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拜托,说清楚怎么回事!”

    他又笑了起来。

    “我的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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