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游
李观澜头也没回,手里继续拨拉着垃圾说:“看好了,这块指甲是蓝色的,你的指甲是水粉色。”
徐伊莲心里咚地猛跳了一下,心想这个年轻干练的刑警队长一定是看上我了,连我的指甲颜色都注意到了,别说,这个警察的样子不错,虽然没有李可白好看,可比他有男人味儿。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想着今天是时候去做个美容了。
李观澜没听见她的回答,就扭过头看她:“你怎么会说这是你剪下来的指甲?”
徐伊莲从绮丽的遐想中反应过来,啊的一声,然后无限妩媚地抚弄着发丝说:“那就是人家的指甲嘛,昨天早晨才剪下来的,人家下午去做了美甲,换成了水粉色。”说着将纤纤玉手伸到眼前,带着挑剔和欣赏相混合的复杂表情打量着。
李观澜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无比失望地从证物袋里取出那一小片指甲,扬手要丢,想了想又装回去。
小区里被丢过垃圾的另外几家也都联系过,但那几家人都是自以为有些名誉地位的,极度排斥刑警进家门,以垃圾早打扫过或否认被人丢过垃圾等托辞,拒绝配合查案。
迄今为止,能确认这起命案的线索仅是一小截带有大肠的阑尾,被害者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尸体在哪里,都一无所知。但李观澜内心非常笃定,这是一起凶残的杀人碎尸案,被害人的冤魂尚未远走,在冥冥中企盼着有人为它伸张正义。那些被丢进居民家中的垃圾,是萦绕着不肯散去的冤魂的无声抗争吗?
而那些被丢弃垃圾的人家,是否与碎尸案有关?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能不为人知地把垃圾丢到保安严密的别墅里及距离地面三十米高的阳台上,这个人是否就是案件的知情者?也许,找到了丢垃圾的人,案子就会真相大白。
时下,寻找丢垃圾者和查找尸源,成为侦破这起案子的两条主线。
苏采萱对附带阑尾的一截大肠进行检验后,认为这是成年人身体上的一部分,根据尺寸判断,可能属于一名身高适中的女子。这一小块人体组织被切割分离的时间约是十天前。
苏采萱把这块人体组织的基因配型与公安DNA库中储存的数据相比对,未发现合适的配型。
苏采萱在对李观澜汇报检验结果后,又提出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要求,“我想把黄桥伟他们所里的协警马德中调到法医室来,我这里正缺人手,那个马德中的业务水平扎实,眼光也敏锐,会是一个好帮手。”
李观澜在记忆中搜索了五秒钟,把马德中这个名字和他的形象对上号,说:“那小伙子看上去挺干练,不过你把他调过来,也许干上十年八年也不能解决编制,不怕耽误人家吗?”
苏采萱说:“他在派出所干上十年也一样没法解决编制,还不如跟着我,不荒废专业,将来有了好机会,还可以跳槽。”
李观澜说:“如果他本人没意见,派出所肯放人,我不干涉。”
两人说妥了这件事,李观澜开始分派人手,六名刑警,两人一组,每天三组轮换,对徐伊莲家所在的公务员小区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一定要把丢垃圾者抓捕归案。
办案刑警忙碌得昏天黑地,而徐伊莲家的怪事仍层出不穷。这天她才从外面做过美容护肤,乘出租车回家,在小区门口下了车,进大门后没走几步,感觉气氛有些异样,周身都不自在,似乎是谁在背后盯着她指指点点。
徐伊莲回过头,见两名保安正趴在保安室的门口探头探脑,与她的目光一碰,急忙缩回头去,但徐伊莲已经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保安队长王大恒。徐伊莲莫名其妙,快步走过去,气愤地说:“王大恒,你一个大男人,在别人背后嚼老婆舌,不羞臊啊?”
王大恒是退伍的武警,平日的工作作风非常骄横,但对这个院子里的住户还是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