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游
恭敬。他知道这些人都惹不起,既有权力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谁,就可能饭碗不保。
这时见徐伊莲动了肝火,王大恒急忙赔笑脸:“那啥,姐姐,没事,我们是说,你今天这条裙子真好看。”
徐伊莲听他夸奖,顿时消了怒气,展颜一笑,说:“不管怎么着,别在人家背后指指点点的。”
王大恒点头哈腰地说:“是,是,徐姐批评得对。”
徐伊莲喜滋滋地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艳红裙子,想着以后要尽量多穿这条裙子。不知怎的,脑海里这时浮现出的竟是李观澜的那张英气勃勃的脸。
入夜,许天华带一名刑警坐在一辆地方牌照的越野车里,在案发的公务员小区外监控。这个高档小区的保安措施很严密,四周都是三米高的围墙,并且装有国际上最先进的报警系统,任何人都没有可能翻墙进入,除非他长着一双翅膀,能够凌空飞翔。进出这条小区的唯一通道就是正门,所以,刑警们把监控目标锁定为小区大门——丢垃圾者即使不是小区里的居民,也一定是有条件出入小区的人,送奶工、送报工、钟点工,都有作案嫌疑。只要盯紧这条唯一通道,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夜凉如水。等忙碌的公务员们在凌晨一两点钟陆续回到家,小区外一片沉寂,两名晨昏颠倒的刑警强睁双眼,抵挡住瞌睡。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却一直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员出入。
徐伊莲夫妇今晚十点多就上床休息了,而且难得地温存了一回。李可白近来的应酬明显减少了——这让徐伊莲既喜且忧,喜的是陪伴她的时间多了,忧的是应酬减少,该不是不得志的信号吧?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老公的金钱和权势是最重要的,甚至陪不陪她、爱不爱她、出不出轨都没关系,只要她是法律承认的大老婆,她就能独守着豪宅而甘之如饴。
迷迷糊糊地,凌晨三点钟左右,徐伊莲感觉床动了一下,她睁开眼,借着昏暗的光线见到李可白慢悠悠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徐伊莲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起夜啊?”就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徐伊莲伸出手向身边胡乱一摸,却摸了个空,她忽地惊醒,拧亮床头灯,一边叫着李可白的名字,一边披上睡衣趿拉着鞋,摸索着向外面走去。
隐约听见厨房里传来剁东西的声音。徐伊莲循声走过去,见里面有着微弱的灯光,再仔细一看,是敞开的冰箱门里透出的光线。而李可白赤身裸体,寸缕不挂,手持一把锋利的切菜刀,一下一下地剁着什么。
徐伊莲在睡眼蒙眬中骤然见到这幅场景,猛地吃了一惊,只感觉一阵阴冷的气息从头皮传遍全身,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心脏在咚咚咚地狂跳。她用低沉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在干什么?”
李可白充耳不闻,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作出反应,继续一刀一刀地剁着什么。徐伊莲借着黯淡的灯光仔细观察他刀下的物事:是一块暗红色的肉状物,有成人的半个拳头大小,大部分已经被剁碎。
是肝!徐伊莲心中突兀地冒出一个念头,那是一小块肝。徐伊莲努力回忆着,两天前她的父母打发家里的用人送来一堆肉蛋之类的食物,其中似乎有几块鸡肝。
可是,李可白为什么要在夜深人静时起床剁鸡肝呢?而且一件衣服也不穿。
徐伊莲忽地醒悟过来,李可白很可能是在梦游!
太可怕了,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结婚这么多年,李可白从来没有梦游过,怎么人到中年,反而开始梦游了。难道是家里被丢垃圾的那天晚上他受到惊吓落下的后遗症?是了,记得上次李可白在院子里乍一看到那堆垃圾时,一下坐倒在地上,吓得着实不轻。
徐伊莲依稀记得听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