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重案组静悄悄地分几路进人钻石山火葬场,殡仪馆里正在进行一场基督教告别仪式,另一辆灵车刚到达火葬场停车场,跟在后面的两辆大型客车里是披麻带孝的孝子贤孙。看来这里“生意”挺火,民政事务局官员没有夸张,六百万人的城市,火葬也要排队预约,一单接着一单,不会有闲暇间隔。
根据照片,刘陶很快地从人群里找到火葬场经理,他被“请”回管理处办公室的时候,探员们已经在里面翻查文件记录。
“你……你们在于什么?”他勃然大怒,脸色苍白。
石勒看这个人脸盘白净,眼睛妩媚,身材单薄,知道他不是要找的人。
“重案组,我姓石。”
“我在电视中见过你。”
尹朝丰很快恢复镇定,大抵天天接触生死场面,神经容易接受这种肘腋生变场面。
“那我不必自我介绍。尹先生,十月十八日和二十七日你在哪里?”“在这里,没离开过。八点三十分下班,九时三十分左右回到家,这个月天天如是。”
回答爽快直接。
“你掌管火葬场钥匙?”“除了我,还有高级仵工伏冠郗。他是仵工主管。”
“十月十八日和十月二十七日,伏冠郗在哪里?”“你可以看到记录,”
尹朝丰指着已被选择出来摞在办公桌上的文件说,“他已经两个月没有放假。自从和合石火葬场九月出现故障停工之后,这里的火葬排期已超过三十天。”
这时候,老王带进一个满面横肉大汉,是第二张照片里的人。
“你是伏冠郗?”石勒冷冷地说。
“是,有什么事?”一副蛮不在乎的神情。
“你掌管的火葬工序每天焚烧尸骸数目固定,耗油量一直维持水平,不会上下波动。对吗?”伏冠郗瓮声瓮气地说,“你想瞎编什么?”“你怎么解释到十月十八和十月二十七日这两天,耗油量突然增加百分之十五”
“你说什么?”“我说有人非法焚化尸体,偷吃腥忘记抹嘴。”
伏冠郗咒了句粗话,“……警察大晒佬?你他妈的站着说话腰不疼……想屈我贪污要有证据……”
刘陶和王启德二话不说,两边一捋就把这汉子铐起来。
“你少说句——”
尹朝丰慌忙解释,“石长官。他的绰号是牛精狗,你莫怪他这把乌鸦嘴。”
伏冠郗喃喃自语,“我无脚蟹,有什么怕?”石勒说道,“我要你们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他从警长手里接过影印来的单据,指着上面的数字。“谁决定购买四十桶奶白漆,十桶红漆?看清楚。上面有你们的签名。”
王启德把反铐双手的伏冠郗推前,尹朝丰端详了一会,迷惘地问下属,“不对啊,小伏,我们哪用得这么多红漆?”“我哪里知道?”伏冠郗愤懑地响应。
石勒气极而笑,“不知道,怎会签署?”他的目光避开了。“尹先生不也是照样画符?”“你递上来的的单据,我当然相信你。”
尹朝丰分辩。
伏冠郗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牢骚劳给我的订货单,我不信他行吗?”石勒迅速地问道,“谁是牢骚劳?”“你是咱破裤裆里虱子,怎不知道?”这个鲁莽汉子二话不说顶了回来。
“少跟我贫嘴!”石勒吆喝,“谁是牢骚劳?”“叫劳国山的仵工,”
尹朝丰瞟了一眼下属,不满地说,“我和牛精狗忙不过来,修葺粉饰工程是劳国山主理。”
“他有没有火葬场钥匙?”石勒问道。
尹朝丰搔了搔耳后。“按规定只有我们两个。”
王启德不耐烦地捶了手里的汉子背脊一下,“你他妈的有什么本事?凭一铺牛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