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虫
的常见效果。我在心里努力寻找两者之间的联系——因果关系,却没有找到,一时间我竟陷入了空白状态。但是,等到我从昏沉中回过神来,一个念头已在我头脑里逐渐闪出了光芒。那念头比那巧合更叫我吃惊。我开始明确地、清晰地回忆起一个事实:在我画金甲虫之前羊皮纸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画。对此我很有把握,因为我想起自己曾经翻来覆去找最干净的地方。要是那上面有骷髅头,我是肯定不会注意不到的。这里绝对有一种我觉得难以解释的神秘。但是,即使在刚开始时,我头脑最深处也似乎模糊地闪动过一种光芒,一个萤火般的念头。那念头的正确性在昨晚的冒险里得到了辉煌的证实。我立即站起身来,把羊皮纸秘密地藏了起来,驱散了其他一切念头,一直等到我一个人独自待着的时候。
“你走掉了,朱庇特也睡熟了,我开始进行系统研究。首先,我考虑了羊皮纸落到我手里的过程。我们是在大陆岸边找到那金甲虫的,在我们这岛子东面大约一英里的地方,但是高出高水位线不多。我抓住那甲虫时,它还狠狠地咬了我一口,逼得我放掉了它。那虫子飞向了朱庇特,朱庇特以他一向的谨慎,向四面望了望,想找一张叶子之类的东西去抓它。他的眼睛和我的眼睛都在这时落到了那张羊皮纸上——那时我只以为是一张普通的纸。那羊皮纸有一半埋在沙里,翘起了一角。我在发现那羊皮纸的地点注意到了一艘商船上的大艇的残骸,它在那儿似乎已经躺了许久,因为船上的木料已几乎认不出了。
“好了,朱庇特拾起羊皮纸,包住金甲虫递给了我。不久以后我们就转身回家了。路上遇见了格什么中尉,我让他看了看那虫子,他要我让他拿到要塞里去。我同意之后他就把金甲虫装进了背心口袋,没有要包着它的羊皮纸。他看金甲虫时,羊皮纸一直拿在我的手里。他说不定是怕我改变主意,觉得还是应该把到手的东西立即收起来为好——他对一切牵涉到自然史的东西都很热心,这你是知道的。我一定是在这时不知不觉地把那羊皮纸放进了口袋的。
“你记得,在我为了画那金甲虫的草图来到桌子面前时,在平时放纸的地方没有找到纸。在抽屉里找过,也没有找到。我掏了掏口袋,想找出一张旧信笺,我的手却摸到了那张羊皮纸。这就是那羊皮纸落到我手里的确切经过,因为那情景给了我特别深刻的印象。
“毫无疑问你会觉得我是耽溺于幻想了,但是我已经建立起了一种联系,把一个巨大的链条上的两个环节扣到了一起。海岸边躺着一艘破船,离船不远处有一张羊皮纸——不是普通纸——上面画了个骷髅头。你当然会问:‘那是什么联系?’我的回答是:那骷髅头,或人头,就是众所周知的海盗标志。海盗们进行一切活动时都扬着骷髅头大旗。
“我说过了,那东西是羊皮纸而不是普通纸。羊皮纸很结实,几乎不会朽坏,没有分量的事是很少记载在羊皮纸上的,因为作普通书写和绘画用时羊皮纸不如普通纸方便。这个想法就展示出了那骷髅头的某种意义和某种关系。那羊皮纸的形状我也没有忽略,虽然它有一个角因为某种意外而破损了,但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出,它原来是长方形的,正好用来写备忘录,记录某件需要长期记住和小心保存的东西。”
“但是你说过,”我插嘴道,“你在勾勒金甲虫的轮廓时,羊皮纸上并没有骷髅头。既然你自己也承认骷髅头是在你画了金甲虫后的某个时间才画出的(上帝知道是怎么画的,是谁画的),你又是如何追溯出破船跟骷髅头之间的联系的呢?”
“啊,整个奥秘就转到了这里,虽然相对而言我解决这个阶段的奥秘不太费事。我的步骤是有把握的,而且只能导致一个结果。比如,我是这样推理的:我在画金甲虫时,纸上显然没有骷髅头,我画完之后递给了你,而且一直仔细望着你,然后你又还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