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茨想说什麽?
“我履行了我的义务。”
那边勉强笑了一声:“你知道佩斯利的事表示什麽?”
“什麽?”
“莫里森·杰拉德·卡弗蒂的终结之始。”
“我敢说你会给他的坟墓献花的。”而且是死掉的花。
雷布思走进圣伦纳德警署,在他的电脑屏幕前坐定,调出螃蟹的档案。
螃蟹:威廉·安德鲁·科尔顿。很多记录。雷布思决定先看看他的档案。他打电话去向主管的警察局调档案,又写了书面申请备查。楼下一阵喧闹,有个男人要求见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根据外表的描述,那是鼬鼠。
雷布思走下楼。
鼬鼠抽着烟等在外面。他穿着一件发亮的绿色夹克,两边的口袋都撕破了。他戴了一顶伐木工的帽子,帽簷拉下来遮住耳朵,挡着寒风。
“我们谈谈。”雷布思说。鼬鼠跟上他的脚步。他们沿着一排新建的公寓楼慢慢地走着,那些乐高积木一样的楼房外是卫星接收天线和突出的窗户。公寓楼后面就是索尔兹伯里峭壁
“别担心,”雷布思说,“我现在没有心情攀岩。”
“我有心情到室内去。”鼬鼠把下巴缩进竖起来的夹克领子里。
“关于我女儿的事有什麽进展?”
“我们已经接近结果了,我跟你说过的。”
“多接近?”
鼬鼠考虑着怎麽该回答。“我们找到了从车里偷出来的磁带,找到了卖磁带的人。他说他是从别人手里拿到的。”
“那个人是?”
鼬鼠狡猾地微笑,知道自己已经占了雷布思的上风。他会尽可能长时间地戏弄他。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
“即使是这样……如果这些磁带是在弃车之后才被偷呢?”
鼬鼠摇摇头。“情况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麽样?”他想把这个折磨他的人摁翻在地,拿他的头撞人行道。
“再给我们一到两天,就会有你想要的结果了。”一阵大风扬起沙土,他们转过脸,雷布思注意到有个大个子男人在六十码之外徘徊。
“别担心,”鼬鼠说,“他是跟我一起的。”
“神经过敏了?”
“佩斯利那事儿之后,泰尔福特要血债血偿了。”
“你对佩斯利的事知道些什麽?”
鼬鼠眯起眼睛。“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卡弗蒂已经开始怀疑他手下的一些人有可能变节了。”雷布思看着鼬鼠,后者摇了摇头。
“我对此一无所知。”
“你老板的左右手是谁?”
“问卡弗蒂先生去。”鼬鼠东张西望,仿佛对他们的谈话感到无聊。他朝后面那个人做了个手势,后者也向后面做了个手势。过了几秒锺,一辆簇新的捷豹——漆成血红色——慢慢驶到他们身边停下来。雷布思看见了一个急于站起来运动一下的司机,还有奶油色的车内饰。后面那个人小跑上前,替鼬鼠打开车门。
“是你。”雷布思说。鼬鼠——这个从外表到打扮都像个流浪汉的男人,正是卡弗蒂布在街上的眼睛和耳朵。是鼬鼠在操控大局。所有那些安排在前沿哨口的副官……身穿量身定做的西装……根据警方的情报,这群人在卡弗蒂不在的时期内负责管理老板的帝国,但他们全都是烟幕弹。那个正摘下伐木工帽子的驼背男人,那个长着一口烂牙、胡子拉碴的男人,他才是管事儿的。
雷布思笑出了声。保镖坐到副驾驶座里,确保他的老板在后排坐得舒服。雷布思敲敲车窗,鼬鼠把窗打开。
“告诉我,”雷布思问,“你有没有能力从他手里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