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五日,斯德哥尔摩
郎先生,从柏林带来了文件。”
“这可真是大老远的辛苦了。”静子礼貌地低下头,从托盘里拿出咖啡杯,放在桌上。
“您请用。听说柏林慢慢地连咖啡都会短缺。”
“嗯,那是十分贵重的东西啊,一磅咖啡可以换二十五升汽油。”
大和田问:“那是说哪样更贵些?”
森四郎又转过脸对大和田说:“一升汽油在黑市卖四十马克,这还是便宜的售价。”
“也就是说一磅咖啡一千马克?”
“简直和宝石一样。”
森四郎又坐到椅子上,左手端起咖啡盘,放到手边,他把咖啡杯拿到鼻子前,说道:“奢侈至极,感谢您的款待。”
森四郎喝了一口咖啡,毫不做作地向静子笑着,那喜悦就像是得到点心的孩子一样天真直率。
静子马上就从森四郎的笑容里感觉到了亲近,她也微笑着说道:“再喝一杯吧,我这就去倒。”
“喝两杯的话,感谢之情就淡了,一杯刚好。”
大和田也放松下来了,他说:“很有必要再听你讲讲柏林的情况。大使馆方面传来的消息仍然净是形势大好之类的话。明明红军都突破了德国国境线,至今传来的只有德国必胜的预测。”
“怎么会?”森四郎把杯子从嘴边拿开,说,“事到如今就连那个大岛浩也能看清情况。听说日本大使馆已经开始准备避难了。这几天能看见从东边来的难民经过柏林向西去了。还听说德国外交部已经转移了。”
“开始准备柏林防卫战了吗?”
“怎么说呢,市内还没有建街垒,也没有发出人民突击队出动的命令。”
静子问森:“森先生,你暂时会留在斯德哥尔摩吧?”
森四郎答道:“嗯,大概会待到战争结束。”
“是避难吗?”
“是的,战争很讨厌。”
“在柏林时,是在哪里的公司工作吗?”
“不是,自己干。”
“做什么工作?”刚说完,静子就摇头说,“不好意思,突然这么接二连三地提问。因为日本客人很少。”
“没关系的。”森四郎用和刚才回答大和田时不同的说法说,“工作和娱乐、商务演出有关。托战争的福,根本没有工作了。”
又有人敲门。
“什么事?”大和田问。大概是事务所的雇员吧。
门被推开一点,一个雇员探进头来,是相川。战争开始后,被日本政府任命为斯德哥尔摩海军军官室特约人员,从巴黎来到这里。
相川扫了森四郎一眼,低声说道:“长官,请出来一下。”
“什么事?”
“出来一下。”
大和田想就没有别的说法了吗?现在有客人在,有事的话应该说明是什么事。是和这位客人相关的话题?如果是的话,也用不着压低声音。就用平常的语气说有事就行了。大和田从桌边站起向门口走去。
静子对森说:“那请慢用。想再问您一些柏林的事。”
大和田走出办公室,相川走到事务所最靠里的位置,像有什么秘密。静子有些犹豫地跟在大和田后面。
“什么事?”大和田面露不悦地对相川说,“你说那位客人是什么人?”
“我不久前听说他是个品行不端的日本人。”
“你认识他吗?”
“他可是巴黎的著名人物啊。他怎么介绍自己的?”
“说是无业游民。”
“人们说他是诈骗犯。给日本人丢脸,那些不入流的人叫他男爵。”
“他自己这么说吗?”
“不知道,不过不就是这样吗?总之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