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欧文坐在一把扶手椅里,他又点上了一根香烟。我焦急地等着他的解释。
“是的,”他说,“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凶手的杰作。这个案子确实很离奇,但是凶手是真实存在的。在诸多巧合的背后,实际上隐藏着真相。动机?凶手为什么要杀死匹国特?告诉我,阿齐勒,您对匹国特有什么看法?或者换句话说,匹国特身上最让您厌恶的特点是什么?我猜是他胁迫曼斯菲尔德家族,迫使斯比勒嫁给他这件事,对吗?他导演了又一出悲惨的‘被出卖的新嫁娘’。在您看来,他和斯比勒之间的婚姻是这世间最不公平的事情,对吗?”
“您……您早就知道我的这个想法。”
“试想一下,也许对此愤愤不平的不止您一个人。也许还有人抱有和您一样的想法,也许这个人也住在曼斯菲尔德家的房子里。这个人表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对匹国特心怀怨恨。久而久之,这种怨恨发展成了仇恨。这个人决定付诸行动,设计并且完成了您想象不到的、最大胆的谋杀。从纯粹的审美角度来看,这次谋杀确实是一项杰作,值得钦佩。我能够猜到凶手作案的方法,我甚至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
“这个凶手肯定很早就识破了佛布的诡计。他耐心地等待时机,然后他打乱了佛布的计划,借‘幽灵’之口让匹国特去赴约。您明白吗?佛布的处境很尴尬,他不可能抗议说有人作弊……”
“可是那张桌子,您所说的凶手是如何让桌子跳起来的?”
“小孩子的把戏。您还记得吧,那张桌子的表面有非常精细的浮雕花纹。实际上,我在桌面上还发现了一个小洞。一个很小的洞,直径大概只有一毫米。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我用放大镜看得一清二楚。凶手找到了一根很细的钉子,把钉子弯成L型,然后插到那个小洞里。凶手没有把钉子完全插进去,而是让钉子头高出桌面一两毫米。这个动作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只要小心行事就不会引起注意。而且当时所有的人都处在黑暗中,所以凶手很顺利地完成了这个步骤。现在,按照招魂的规矩,凶手把两只手都平放在桌面上。但是他暗中把钉子头穿进了手上的戒指里……我提醒您一下,那张桌子很轻,并不需要很大力气就能掀起来。他用戒指勾住钉子,猛地往上一扬,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动作,因为他的手一直在桌面上,表面上看他正在试图压住桌子。我再提醒您一点:要想让您这一侧的桌面跳起来,捣鬼的人必然是坐在您的附近。一个坐在您附近、戴着戒指的人……”
我惊得说不出话了。我心中生出了一个恐怖的猜测,而且,我越想就越觉得这个猜测没有错。
欧文苦笑了一下,他继续说:
“不可思议,是吗?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但是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您还记得吗?在您刚到的那天晚上,两个姐妹半夜看到了一个白色的面具。第二天,您特意检查了窗户下面的雪地,但是那里只有哈瑞·尼克罗斯留下的脚印,您前一天见到他在房子附近闲逛……您现在已经习惯了我的推理方法了吧:既然没有其他人的脚印,那么就证明没有任何其他人走过她们的窗户外面。也就是说是有人从附近的窗户探出身子,把面具举到了斯比勒的窗户外面。也许是您,因为您的房间在二楼,就在她们的房间上面。您只需要把纸板做成的面具绑在绳子上,然后从您的窗户吊下去。当然,也有可能是斯比勒自己在捣鬼。她可以把面具绑在一根棍子的末端,然后举到她的妹妹的窗户外面……但是,我们知道斯比勒的心理特征,她会用特殊的方式‘扮演’‘混乱之王’,而不会用这种方式……”
欧文思考着,慢慢地摇头说:
“她耍这个小把戏有什么目的?是作为一个序幕,还是说要警告佛布,让他心神不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