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严大浦不解了:“那为啥?照您这么说,我去乡下请个算命先生、马路上揪个麻衣相士,让他们来帮我办案得了。”
曾佐又犯损了:“这主意不错。也许还真比如今的中国警察,更派用场呢!”
没想到紫姨又插了一句话:“我认为曾佐的看法,也有一定道理。”
大家都觉得,今天紫姨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地偏着曾佐说话呢。
几张嘴一起发出了含着抗议的反问:“为什么?”
紫姨笑眯眯的:“我闺女手背上的水泡儿,不就是论据么?心理学虽说还是一门年轻的科学,人类对心理活动的认知本身,那可就太久远了。巫婆巫师、神婆神汉们,大多搞的就是暗示和催眠术……你们小时候,不就听过‘望梅止渴’和‘杯弓蛇影’的典故么?”
秋姗说:“不错,那就是古人揭示和运用‘心理暗示’,最著名的实例啊!”
紫姨连连点头:“对。其实,就连动物也会因为接受了暗示,改变行为和习惯不是?比如说我这小点儿,我教它帮我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开始就是故意把手绢扔到地上;然后我捡起来塞到它嘴里,我再取出来;紧接着就给它一小块冰糖……如此反反复复,使它形成了条件反射,以为只要把东西从地上叼起来再吐给我,就能够得到一块糖。小町子五岁时,每天晚上一过凌晨四点,肯定就要尿炕……”
小町不高兴了:“妈妈,说着小点儿呢,扯我干嘛!”
孙隆龙乐了:“没关系,我不嫌弃你。我都上高小了,还在褥子上画地图呢!”
紫姨接着说:“我呢,发现其实町子自己也特别紧张,老是睁着眼睛熬夜。一个小孩子家家,上半夜越是睡不好,后半夜可不就睡得更死?我就想了个办法,有一天晚上,我把闹钟拨快一个小时,然后叫醒她说,你真了不起,现在已经过了四点,你也没有尿炕啊!你长大了,尿炕的毛病已经好了!就这样,反复折腾了几个晚上,她真的就再也没给我上演‘水漫金山’了……”
曾佐颇有感触地说:“那个戎冀大夫玩的,也跟巫婆神汉们的把戏,至少有殊途同归之处。他无非都是在高妙地利用了心理暗示对理性认知的影响。他那一套跟巫术,区别不过就是一个是朴素直观的经验发挥,另一个是进入理论层面的科学实践而已……”
秋姗终于感到不公平了:“可就是你这轻描淡写的一个‘而已’,标志着人类认识自身的关键性转折。”
严大浦打哈欠了:“你们能不能说得……白点儿。”
曾佐偏要说:“紫姨,请您说些心理暗示的学院研究,不要迁就这个房间里的‘愚昧落后’。”
紫姨继续讲故事:“‘自我暗示’疗法的发现者是三十年前法国一名叫古尔的药剂师。一天,有个没有处方的‘绝症病人’缠着他买药——当然,我无从考察那个病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至少当时他自己认为,得的是某种‘绝症’吧。古尔药剂师被他纠缠得没有办法,就给了他几片毫无药用的糖衣片,吹嘘是特效药。数日后,那位病人竟前来致谢——糖衣片真的治好了他的病!”
大浦又打了个大哈欠:“那人本来得的就是——‘心病’。要是真有病,那个姓‘古’的药剂师,就是请他直接喝蜜,一准儿也治不好他的病。”
曾佐心想,这么有意思的例子,说给大浦这种人听,真是对牛弹琴:“这是紫姨的催眠术,为了哄探长睡觉的。”
秋姗指指旁边的孙隆龙:“侦探已经睡着了。”
紫姨还真有耐性,接着讲故事:“俄国的大心理学家巴甫洛夫博士,做过一个有趣的实验。他在一段日子里,经常反复地对一个学生说,当心啊,最近,我要在你洗澡的时候,把一块烧红的烙铁按在你的后背……有一天,那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