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莽撞汉幸脱飞来祸 多情人难免销魂别
岂能乐意?”
牡丹忙解释道:“此事春桃只与我们两三个最投契的姐妹说起,院主决然不知。春桃每次去韩秀才那里,都随身带着些以前的积蓄,快到那边时,还乔装打扮一番。回来交给院主白花花的银子,她满心欢喜,怎还会多问?”
王三听牡丹说得有理,不由满心欢喜,心想此番来藏春苑,能探听到春桃的情人是谁,可算不虚此行。他又继续追问有关韩秀才的情形,白玉她们也只知这韩秀才穷得很,平时靠卖些字画谋生。王三见状,便不再理睬兀自惶惶不安的白玉与牡丹,径直离开藏春苑,返回赵家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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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河县城的早市还未散,街道上往大户人家挑担送菜的小贩来来往往,街边的切面铺、烧饼铺里热气蒸腾。许世生边走边问,弄清了木石巷的大致方位。过了不长时间,他就从一条宽阔的主街拐到这条狭窄的小巷里,从木石巷通往主街的栅栏门早已打开了。
许世生拉住一个正在巷子头上掷石子玩的十来岁顽童,闲话几句,便知晓了韩玉材秀才的住处,看来韩秀才至少在这木石巷里颇为知名。那顽童在他身旁好奇地转来转去,许世生摸摸他的脑袋:“你平日常见到韩秀才么?”
“见不到他,他不大出门的。听我爹说,他整日在家作画,若没人买他的字画,只怕就要挨饿了。”
那顽童蹦蹦跳跳跑开了,许世生来到韩玉材住的那栋破旧的小屋前,门旁的墙壁上绘着一幅《秋日行旅图》。许世生轻轻扣门,里面无人应答,他侧耳倾听,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便又重重在门板上敲了几下,良久才听有人粗着嗓子说道:“这儿已不卖字画了,尊驾到别处去吧!”
许世生见这情势,若以买画为名,恐难以叫开门,乃扬声叫道:“韩秀才开门,我是县衙的差役,知县老爷有话问你!”
此言一出,门内之人先是沉默片刻,接着似乎一阵忙乱,有人应道:“稍等片刻,我这就来开门。”
又过了好一会儿,木板门总算打开了,一位个头不高、面貌斯文秀气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他脸色苍白,略有惊惶之色,向许世生躬身施礼道:“公爷勿怪,小人昨夜睡得晚,刚才尚未起身,让您久等了。”
说着,韩玉材连忙将许世生让进屋内。许世生见韩玉材身材瘦削,语气怯弱,连身上穿的长袍也不甚合体,似乎大了些,不禁皱眉。他转头打量屋里的陈设,只见四壁挂满了字画,多是些青绿山水,还有几幅行草,笔调潇洒飘逸。靠墙的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幅没有画完的画,乃是工笔细致的《仕女戏蝶图》,一道门帘遮住通往内室的门。屋内的一切虽显寒酸,但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许世生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他打定主意,既然是以官府差役的身份出现,就没有必要再兜圈子,索性扮次恶人罢了。他把县衙的公函往桌上一掷,便单刀直入地说道:“韩秀才,今日登门叨扰,并非为其他缘由,乃是因春桃一案而来。有人指认说,你与春桃素来相好,常暗中往来,究竟有无此事?”
韩玉材身子一阵颤抖,片刻后方稍稍镇定,以袖拭泪,缓缓道:“公爷既已提及此事,小人自然不敢隐瞒。唉,公爷想必也已知晓,小人与春桃身世可怜,侥幸在这康河县重逢,谁料造化弄人,又遭此奇祸。好在天理昭彰,青天大老爷已捉获凶手,也让小人安心了。”
许世生冷笑道:“嘿嘿,你倒推脱得干净,若果然如你所说,我还来找你作甚?我问你,数日之前知县老爷开堂审案,你可在堂下听审了么?”
韩玉材木然点头:“当日我的确在堂下,那简直如同一场噩梦。”
许世生道:“那日老爷审案时,虽已捉获凶犯薛蟠,却仍有一事甚为不解,究竟是谁把春桃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