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老婆打听住处，但我又担心打草惊蛇。”所长不断强调此行如何艰苦，如何困难，“总而言之，这就是调查结果，请过目。”

    村上接过所长递来的报告书，大致确认一番。他的委托项目是调查中平的现居住址，内容一目了然。

    小悟的事故发生之后，中平立刻换了工作单位，此后就游走于不同的货运公司。半年前，不知何故他又和老婆闹起分居，就此搬离了旧址。

    “后来我就一直跟踪他老婆，等待她和中平接触。大概盯梢了一个多礼拜吧，中平约她在柏青哥店拿生活费，我这才一路跟踪着找到他现在的住址，他现在正在一家小型快递公司上班。”

    原来如此，专业的果然不一样，要换作自己，恐怕只能想出逼问他妻子这一个办法吧。

    “好了，你拜托的调查事项就是这些——”所长将报告书塞进信封，伸手递给村上，“村上先生，照你先前的说法，这人是欠下你一大笔钱后跑路了吧？”这当然是胡编的理由，至少在委托时比实话实说更容易被接受。“根据我的调查来看，中平这人相当一根筋，而且脾气十分暴躁。”

    这种事村上早就心知肚明。简而言之，中平就是一个人渣。他不知羞耻，丝毫无法理解他人的痛苦，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掩藏自己的过错，也会用无穷的谎言保全自己。小悟竟然死在这种人渣手上，实在太不公平了。

    “这样吧，如果你有这方面的要求，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位专家。”

    年纪不明的所长眯缝着眼，似乎想洞穿村上的内心。

    “专家？”

    “怎么说呢，就是专门负责讨债的行家。邀请他们的费用虽高，但保管彻底解决问题。”

    村上垂下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人看出自己不在乎多花些钱，立刻就开始推销别的服务。

    “你认识这种专家吗？”

    “嗯，认识几位。我这边各种各样的客人都有，什么委托都得想些办法应对。”

    所长搓着双手，一脸爽朗。真不巧，村上真正的委托和他以为的有些许出入。村上所寻找的，是能当着自己的面将中平折磨致死的杀手，而且让他死得越惨越好。

    “请务必考虑看看。”

    所长见村上迟迟没有回应，担心自己的强制推销引得对方反感，赶紧换上沉稳的语调结束话题。村上终于抬起头，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所长给出的调查收费表上罗列着金额不菲的条目，看在所长一再强调自己受苦受累的份儿上，村上觉得对方的要价不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