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怪谈
说。
黑色的车子消失在即将暗下来的暮色里。
许嫣然抬头看了看我,说:“那个东西太怪了,什么都以三为单位。敲钟三下一个停顿,隔三天杀一个人,甚至是水袖都甩三下。”
“咚——咚——咚——”我脑中回响着那个令人发狂的声音,“咚——咚——咚——”
“唰——唰——唰——”老杜扫地的声音。
“紧接着,你又把马老师杀死,造成他畏罪自杀的现场。其实你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躲在厚实中空的墙体里,窥视着我们,就像你之前那样,来去自如地在墙壁里、地下,窥视着我们每一个人!”
老杜的门紧闭着,任凭外面雨打风吹。他住的宿舍紧挨着钟楼,或许夜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那只独眼看到了。
“我知道的,我从小在鼎新高中长大,各家的人际关系都很清楚。老杜是马老师的亲姨夫。老杜的妻子死后,便是马老师把他安排到学校里来当校工的。”许嫣然尽量把语速放慢,但仍抑制不住紧张和兴奋的情绪。
“你是猪头啊,那个敲钟的木杵少说也有一百斤,那得刮多大的风啊!再说啦,什么样的鸟有那么大的力气?高兴,我看你是看多了!”许嫣然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嘲笑高兴的智商。
我做了一个梦:我和高兴还有许嫣然三个人走在学校里。我之所以说那是学校,是因为我们置身在那片三面环山一面临湖的环境里,而奇怪的是周围一个建筑物都没有,我们踩在一片庄稼里。高兴突然笑了,笑得让我陌生。他不看我和许嫣然,径直走向前。我和许嫣然还没缓过神来,高兴便消失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我冲着钟楼跑去。
“你在想什么?”我对一旁的丁力说。
第二天我和高兴破例起了个大清早。因为昨晚的事,我们的神经仍高度兴奋着。我在心里把昨晚的事当成有人在恶作剧,但这显然不能成立,那样的高空如何上去?即便上去了,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去自如?
“柳影已经死了整整三年,三年一个轮回,她要回来报仇了,哈哈!她会一个一个把你们全杀死!”老杜的话越来越语无伦次,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水袖舞?我的心突然怦怦乱跳。
我突然想起高兴死时的惨状,便流下了眼泪。许嫣然赶忙把我扶起来,说:“你醒啦。”
我们来晚了,马琴书已经搬走了。三个人有些失落地往回走。
他从来不会主动和别人搭话,闲下来便像僵尸一样直愣愣地盯着雪白的墙壁,长时间一动不动。你若是问话,他也不看你,只是低头做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听懂了你的话。
“不知道。但是她那样热爱生活,绝不会寻死的。除非……”许校长往上托一下眼镜,静静地看着我。
我和许嫣然逃命般跑了出来,却一下撞到了丁力身上。
“你在这干什么?”我冷冷地问丁立。
“你听到了高兴的哭声?”我惊愕地问道。
“保护我们?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许嫣然在一旁帮腔。
“马老师很可能就是杀死柳影的凶手,我们还是尽快把这些报告给公安局吧。”丁力说。
“哗啦……”好多砖块坍塌下来,墙体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我刚张口想问什么,老杜转脸用他的独眼瞪了我一下。脸上花白的胡茬使他更显苍老和古怪。
一个满脸胡子,头发很长很乱的男人走出来。“你们找谁?”他问,态度很是随和。
“马老师现在在哪儿?”丁力追问。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点头,然后各自心领神会。
“我还是打算把从老杜那里听来的情况报告给公安局。”我对丁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