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突然
露露一眼,她脸上面无表情,冷冷的。何忠义憋红了脸,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她不愿意。”结果被对方抡了酒瓶。在省医院缝针的时候,医生说位置不好,不能打麻药。结果缝了18针,何忠义就跟关公似的,喝了二锅头,一脸的煞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秦露露在他旁边都要哭碎了,何忠义反倒安慰她,说自己没事。
“你就是个傻×。”秦露露哭都带着火药星子,何忠义第一次看这女人哭,好看,媚。他的思念就在那个时候种下了。
在推杯换盏的空当,何忠义问了陈四叔一句:“秦露露呢?”
陈四叔一怔,像是在回想,转而说了句:“走了,不做了。”
有些女人离开时,是不会给你留下任何线索的,但秦露露的手机一直没有变成空号,说明她仍在这个过往的圈子之中,何忠义继续问:“她去哪儿了?”
陈四叔皱了皱眉头:“小何啊,有些话,四叔不想瞒你。”
何忠义不傻,他琢磨出了点什么。
“去年她生了个儿子,现在住在郊外。”陈四叔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你知道我那儿子,他……”
何忠义明白了,秦露露跟了陈阿宝,并且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可他并不惊讶,秦露露就像是狮群里的母狮,只和最强的公狮欢好,这就是她的生存方式。而这天下终归是要变的,谁都可风云际会,谁都能转瞬即逝。
“小何,女人嘛,四叔给你介绍更好的……”陈四叔抱着他的肩膀,使劲抓着。
何忠义也跟着四叔笑,他想起当年四叔说等你回来没人敢亏待你。他借口去洗手间,却在门外听到酒桌上的人在议论,那孙子是从哪儿回来的?
何忠义觉得这两年在劳教所里自己唯一学会的就是忍耐,他发现这样会避免很多麻烦,劳教所或者监狱可能并不是对你进行所谓的人生改造,而是让时间的河水在你身上不断地洗刷,等你变成了鹅卵石,他们就会放你出来。
何忠义站在洗手间外,顿了那么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秦露露现在的住处,是郊外的一座精致别墅。何忠义站在门前犹豫了好久,等他要离开时,门自己开了,秦露露走出来说:“进来吧,我知道你早晚会来。”
何忠义拘谨地换上拖鞋,像是第一次去幼时玩伴的家,他站在门廊四处打量:“陈阿宝不在?”
秦露露背对着他,他没听清她说什么,但他确定陈阿宝不在。
“我还是改天再来吧。”何忠义转身。
“你怕他?”秦露露的语气带着轻蔑。
何忠义觉得秦露露还是那个秦露露,知道怎样去安放话里的狠。
两个人在客厅里对视,何忠义觉得说什么话都特没劲、特苍白、特可笑。秦露露身体向后靠,手环抱在胸前,眼睛转向了窗外。
“孩子呢?”
“在屋里睡午觉呢。”
“带我去看看。”
秦露露起身,把婴儿室的门打开。何忠义不喜欢孩子,从来就不喜欢,他觉得那是个拖累、负担,是个你无法对付的小东西。可他却被眼前这个孩子吸引,他不时去对照秦露露和这个孩子的相貌,不断地寻找着共同点。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孩子竟然倾注了爱。
“离开‘银都’,去找个正经工作。”秦露露的语气很淡。
何忠义反倒笑了:“我能做什么?在‘银都’还能混口饭吃。”
“那里还有你的位置?”
秦露露的话一点也没错。何忠义在“银都”天天都是飘着,没有人关注他,也没有人公开得罪他,他们给予何忠义的,是不熟识的冷漠。
他不说话,伸出手去摸那孩子的小手。
这次见面的一周后,何忠义接到了秦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