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鳞鱼
“确实是惜鳞鱼!”王晓东认真地说道,“我们老板今天上午刚刚找到的,立刻就让我来请您出山呢。”
“哦?”闫长清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面色沉吟,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喃喃地说道:“那我倒真得过去看看……”
王晓东心中一喜,连忙躬身让了个礼:“您请!”闫长清却不急着起身,他转头向桌边的少年嘱咐说:“晓峰,你吃完饭自己把碗筷收拾了。中午睡一会儿,睡醒了再做功课。”
“放心吧。”那少年乖巧地应道,“爸,您早点回来。”闫长清点点头,他看着那少年,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一旁的王晓东见此情形,忍不住赞道:“很多前辈提及闫师傅的时候,都会说起您父子情深。今天一见,果然叫人羡慕。”
闫长清淡淡一笑,眉宇间却掠过一丝忧伤。不过他很快便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起身招呼道:“走吧。”
王晓东前头领路,两人一路走出了古巷。到了繁华的街面上,却见早有一辆小车在路边等候。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小车载着二人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楼宇前,那楼门上的金字牌匾绚丽夺目:临江楼!
临江楼,顾名思义,毗邻长江而立。这座酒楼以各类江鲜作为主打招牌,在扬州城独树一帜,历经百年风雨而不倒。经营临江楼的陈家也早已成了扬州餐饮界屈指可数的名流。
小车并未在楼前停靠,而是贴着楼侧转了个弯,又向着楼后驶去。原来那楼宇背面自有一片园林。园子里不仅遍布着绿树假山,更藏着一汪湖泊。那湖面虽然不大,但湖水清澈,波光盈盈,真是个极为美妙的去处。
小车贴着湖泊停下,王晓东把闫长清让下车,伸手指着湖边的一座水榭说道:“这里叫作柳湖榭,我们老板正在厅里等着您哪!”
闫长清一边向着水榭走去,一边暗自观赏。只见那水榭探在湖面之上,三面环水,两侧柳岸成荫,果不负“柳湖”二字。片刻两人便到了水榭门边,王晓东扬手说了声:“请。”闫长清点点头,迈步而入。
厅中早已围了一桌人,主座上一名老者身着唐装,相貌清癯。王晓东从闫长清身后抢上来,对那老者说道:“陈老板,闫师傅请到了。”原来那人就是临江楼的老板陈风扬,他起身迎了两步,热情地打着招呼:“闫师傅大驾光临,这可真是临江楼的荣幸。”
“陈老板太客气了。”闫长清还了个礼,随后便直入主题问道,“那鱼在哪儿呢?”
陈老板招了招手:“请到这边来看。”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水榭的东南角上,那里的地板被镂空了,往下砌了一个水池,池中水波轻荡,一条鱼儿正静静地沉在水中,一动不动。
闫长清三两步赶过去,蹲下身来细细端详。只见那条鱼身长约有一尺,体扁呈椭圆形,鱼体背部灰黑,略带着蓝绿色的光泽,鱼腹则是一片银白,充满了富贵之气。
“闫师傅,你看仔细了。”陈老板在一旁提醒道,“我这池子可是和湖水通着的,而且我只用了一根丝线穿着那鱼儿背部的一片鱼鳞。”
闫长清定睛再看,果然在碧水中发现了一条黄色的丝线。那细细的丝线一头拴在水池边的木桩上,另一头则穿过了鱼背上的一片鳞片。丝线在水中绷得笔直,看来那鱼儿本想向着湖水中逃脱,但受那根丝线所限,游出一段距离之后便无法再动了。
当看清这一幕之后,闫长清深吸了一口气,赞叹道:“果然是惜鳞鱼。”
陈老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没有这条惜鳞鱼,又怎能请得动你闫长清?”
闫长清也笑了,但他的笑容中却明显夹杂着苦涩的滋味。“我终于又见到了这鱼儿。”他感慨万千地说道,“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我就知道你心里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