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笑
就四肢瘫痪,不能说话了。我和师兄都吓哭了,但我们还没忘记师父的吩咐,连忙把师父抬到门外,叫了辆黄包车,火急火燎地就往江边赶去。”略一停顿之后,老人又道,“不过跑到半路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什么?”
“我师父当时已经人事不知,可他的嘴角却往上挑着,好像在微笑一样。”
“在笑?”我难以理解地摇着头,这事颇为怪异。
老人继续说道:“我跟师兄说了,师兄立马就甩了我一个耳光,呵斥道:‘师父都快不行了,你还胡说八道!’我再细看时,师父脸上的笑容又不见了。于是我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跟着黄包车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来到了运河的入江口。我和师兄把师父抬下黄包车,取了河水往师父肚子里灌。没灌几下,我看到师父又笑了起来,我连忙转头看看师兄。师兄正诧然盯着师父的脸庞,很显然,他也看到了师父的笑容。
“难道师父真的有救?我们俩又惊又喜,更加卖力地往师父嘴里灌河水。这次可能直接灌进了师父的气管,师父剧烈地咳了几声,然后他便‘腾’的一下,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开口骂道:‘别灌了!再灌我就被你们灌死了!’
“我们俩大喜道:‘师父,您醒了!’谁知师父却说:‘醒个屁,我根本就没中毒。’”
没中毒?故事说到这里真是峰回路转。我先是一愣,转念又问:“难道他是装的?”
老人点点头说:“就是装的,那河豚肉里根本就没有毒。”
既然河豚无毒,另一个问题便接踵而至:“那王从禀是怎么死的?”
老人提示般地反问:“你想想啊,有什么东西王从禀他们吃了,而我师父却没有碰过?”
“这个……”我略加思忖,忽然间豁然开朗,“是那解毒水!”
老人赞道:“你脑子转得还真快!不错,正是那解毒水里被下了河豚毒素。我师父佯装中毒后,王从禀等人个个惊慌失措。他们争先恐后地喝光了我师父事先配好的解毒水,所以才会中毒身亡。”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徐老倌的安排。他毒死了一帮汉奸走狗,同时自己还能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正是。”
“那所谓的河水解毒秘方……”
“当然是假的,目的是为了骗住我和师兄。”老人笑了笑,“因为我们俩年纪还小,师父就没有把真实计划事先透露给我们。当他假装中毒之后,我们俩真情流露,又悲又急,直掉眼泪。王从禀等人见状丝毫不起疑心,于是大家都抢着去喝解毒水。我们俩则按照师父的吩咐,一刻不停地赶到了运河的入江口。师父早已在那里安排好一艘乌篷船,我们三人上了船,一路沿江而下,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了。”
“原来如此!”我忍不住击节鼓掌,“真是妙计。精彩,太精彩了!”
老人笑而不语,思绪仍沉浸于六十年前的峥嵘往事里。
我又不甘地问道:“这么精彩的故事,为什么不讲给世人听呢?”
“怕遭到报复。”老人回忆着说道,“我们逃离扬州之后,从此在南京、上海一带隐姓埋名。我们还放出风声,说‘河豚王’在扬州失了手,已经中毒毙命。这个风声渐渐传开,最终就成了地方志里的记载。”
我还是有一点不理解:“解放后呢?那时地方上的恶势力都被清扫殆尽,你师父还不敢出头露面吗?”
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老人心底的某个隐秘,他沉默良久之后,才嘶哑着声音说道:“不是不敢露面,而是那时我师父,他……他已经真的被河豚毒死了。”
“啊?”这又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我讶然张大了嘴,“可您刚刚还说过,徐老倌技艺精绝,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