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5日,周四
我都不好意思了。”
菲尔靠在椅背上,咧嘴冲她笑着,“比萨饼送得到你这儿吗?”
“怎么,你请客?”
“我请。是该小小地庆祝一番,你不觉得吗?我们已经在两桩悬案上取得了重大进展啊,尽管安迪·克尔的死因目前还无法确定。你去订比萨饼吧,我来挑挑你的DVD。”
“我应该找意大利警方谈谈。”凯伦心不在焉地说。
“照时差推算的话,那里应该快八点了。你觉得现在这个钟点,那里还有没下班的高级警员吗?还是等到明天早上,直接和负责案件的警察谈吧。今天就放松一下,别想公事了。我们喝喝酒,吃吃比萨饼,再看一部电影。你看呢?”
好,好,好。“听起来不错。”凯伦说,“我来看菜单。”
基安蒂格里夫集市附近的赛拉多利亚。
贝尔驾车驶离格里夫,后视镜中的太阳如同一个红球向山林间移动。她刚刚在集市的一间酒吧里同格拉齐亚见过面,对方给了她一张去加布里尔·波蒂厄斯所住的一幢朴素的房子的地图。出城三公里,她就发现了那张潦草的地图上所指示的那个右转弯。她缓慢地驾车前行,留意着左手边是否出现了两根石柱。因为石柱后就是一条通向加布里尔住处的土路。
就在那儿。夹杂在藤蔓植物中间一条狭长的小道蜿蜒地绕着小山,如果不是刻意留心,这样的小路很容易就被错过了。聚精会神的贝尔却一下子认了出来。地图上小路的左边画了一个叉,但是显然,比例并不准确。车子离主干道越开越远,贝尔的心里越来越紧张。就在此时,被西落的太阳映照成粉红色的一间低矮的石屋跃入她的视线。石屋几近破败,但是在托斯卡纳的基安蒂郡,这样的屋子并非罕见。
贝尔靠边停下,走出车外,伸了个懒腰,缓解数个小时的驾车疲劳。没等她上前几步,石屋的木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身穿毛边牛仔短裤和突出一身古铜色肌肉的黑色紧身背心的小伙儿出现在门口。他的姿态很随意,一只手搁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搭在门框上,脸上露出彬彬有礼的询问表情。在外形上,他长得酷似布罗迪·格兰特,不禁令人感到诡异。只是发色完全不同,年轻时的布罗迪爵士头发和女儿卡特的一样黑,加布里尔的头发却是褐色的,中间还夹杂着几缕金发。除此之外,两人真像兄弟。
“你一定是加布里尔。”贝尔用英语说。
对方把头一歪,眉毛往下一挤,让原本就深陷的双眼显得更加深邃了。“我们不认识吧。”他说英语的时候还带着那富有音乐感的意大利口音。
她走上前,伸手说道:“我叫贝尔·里奇蒙德。圣吉米画廊的安德里亚没有告诉你我会来拜访你吗?”
“没有。”他说,手叉在胸前,“我父亲没有要卖的画,你来这儿是浪费时间。”
贝尔笑笑,笑得轻松、甜美,这是她多年来在众多受访者家门口练就出来的本事。“你误解我了。我不是来同你和安德里亚谈生意的。我是个记者,听说过你父亲的作品,想写一篇关于他的报道。但是后来才知道我发现得太晚了。”凯伦的表情松懈下来,向对方表示同情地浅浅一笑,“真遗憾。他画了那么多作品,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画家。”
“的确是。”加布里尔说,并不因为贝尔的话而有所触动,脸上依然没有流露出丝毫感情。
“我觉得眼下仍可以写点什么。”
“没必要了,不是吗?他已经走了。”
贝尔把敏锐的目光投向了他。要么为了出名,要么为了获利,眼下就只有这个问题了。她揣摩不出这个小伙子的心思,因而找不到登堂入室的办法。在向对方引爆一颗重磅炸弹之前,她必须走进他的屋子。“这对你父亲的名声有好处啊。”贝尔说,“可以让他名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