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我们来到加贺田家门口。商店的玻璃拉门内侧拉着帘子,店员似乎还没上班。工厂和商店都静悄悄的。
“这边。”
华沙沙木把穿着初中校服的菜美和由于睡眠不足脑袋还晕晕乎乎的我一起带到了工厂的后面,也就是那个放置废品的地方。高大的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据我推测,能解释一切的东西就藏在那个铜像里。——日暮君,你来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你去看看那个像里面有什么。”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没办法,我看四下无人,就后退几步,然后助跑跃上了大门。我手忙脚乱地挣动了几下,最后总算翻过铁门进到了内侧。
“是看这个东西里面吗?”那只铜制的伸展着双翅的鸟儿正安静地仰望着春天早晨晴朗的天空。它的腹部赫然裂开了一个四方形的窟窿,窟窿周围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压瘪了。而窟窿里面——“嗯。”
我把手指伸入铜像腹中,指尖接触到一个胡乱团成的纸团。我把它慢慢夹出来。——那是一个被火烤成茶色的信封,而且已经拆开了。
“快拿过来。”
我透过铁门把那个东西递给华沙沙木,然后又助跑几步跃过了大门。
“华沙沙木先生,那是什么呀?”
菜美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那个信封。
“是遗嘱。”华沙沙木回答。
“被火烤焦了的、字迹无法辨认的遗嘱。是德子社长写的。”
华沙沙木细长灵巧的手指小心翼翼伸进那个烤焦的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叠成四折,同样被烤成茶色的信纸。他把纸打开,发现基本整张纸都被烤焦了,用墨水书写的竖排文字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不,还有“儿子”、“财产”、“全部”——这几个词语还依稀可辨。
华沙沙木盯着信纸看了一会儿,带着沉痛的神情闭上了眼睛。
“和我想的一样……”
“华沙沙木先生,你赶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呀!”菜美扭动着身体,要求道。华沙沙木轻轻点点头,转身直面我们。
“这次的事件是由加贺田家的遗产纷争引起的。德子社长决定将来在她死后把住宅、工厂以及其他诸多财产全都留给自己的二儿子信次,并把这一内容写进了这份遗嘱里。这件事信次和纯江都知道,可能是德子社长自己告诉他们的。——而纯江无法接受这一决定,她认为自己作为长子的媳妇却不能分到遗产,简直太荒谬了。所以纯江有可能要求过德子社长修改遗嘱,但是德子社长并未理会。于是,纯江就暗中计划找到遗嘱并将之销毁。信次察觉到她的意图,就向德子社长进言说遗嘱很危险,干脆交给自己保管吧。所以,德子社长就把遗嘱交给他了——”
华沙沙木用下巴指了指那个铜像。
“然后,他就把遗嘱藏在那个像里锁起来了。”
“我懂了!后来,那个像就被碰巧闯入家中的小偷给偷走了,对吧?”
“正是如此,南见君。——得知此事的信次赶紧四处寻找铜像的下落。恐怕他给很多当铺和旧货店都打过电话,问人家有没有飞鸟铜像什么的。最后,他终于在我们店里找到了。信次这下放心了,于是他告诉我们周一他休息的时候来买铜像。然而,事情又起波澜。信次打电话的时候被纯江暗中偷听了。从信次的话里她推测出那个像里有秘密,并且她立刻就想到那里藏的是德子社长的遗嘱。既然终于知道了遗嘱的下落,于是她就决定先下手为强。”
“所以,她就潜入仓库,打算毁掉遗嘱?”
“南见君,脑子转得很快嘛!”
没错,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她潜入仓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