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追缉凶手
福尔摩斯肩膀上。他又更苍白一些了,但却一声都没吭。
“我追到一个非常狭窄的十字路口,交错的铺石走道湿答答的,”福尔摩斯继续说道,“他似乎转过一个转角,因为东侧跟西侧岔路在几码内又转向了,所以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猜猜看。”
“你从来不瞎猜的。”
“确实不,”他隐约带着笑意承认了,“即便在这种状况下我也不瞎猜。我倾听。我没听见奔跑声。我立刻想到,这厮可能穿过门,从后面的出口逃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我没有听到脚步声。我怎么也不可能没完没了地等下去,所以短暂观察这块区域以后,我很不情愿地往回走。”
“就在我经过一个往内深陷的出入口时,我的眼角瞥到刀光一闪,而那导致你现在努力救治的不幸事件就发生了。他是在十字路口前就停下了,我真是要诅咒自己愚蠢,竟然没注意到脚步声在不久前就已经消失了。不过我的反射动作相当快,所以很有效地避开了那一击。”
“福尔摩斯,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那把刀原本是瞄准我的咽喉,知道这点之后你应该愿意承认,我有可能表现得更糟吧。不管怎样,在我能重振旗鼓以前,他就又跑了。我追了上去,但后来我发现自己并不是处于最佳状态,就回来这里了。”
“的确,很难说你是处于顶尖状态。”我表示同意。绑妥这个临时替代用绷带后,我只能感谢当时在阿富汗缺医疗补给品时常常这样做。“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把你的手臂滑进这个吊带,然后我们就要去医院了。”
“前者没问题,但后者不行。工作还没做完。你还有烟吗?我弄丢我的烟盒了。”
我张嘴想要抗议却又闭上了,我知道我根本没法把福尔摩斯从一桩谋杀案调查里拉开,这就像我无法命令世界逆转一样。递给我朋友一支烟、一根火柴的同时,那位一直在旁做笔记的兰姆警员站了起来。
“顺便一提,福尔摩斯先生,你是怎么怀疑事情不对劲了?”
“华生没告诉你吗?一只小马在街上后退,拒绝接近那条通道。”
“许多小马都很容易受惊,也不喜欢进入一片黑暗的新场所。”
“对,不过这匹小马是要回家。马主人的缰绳松松地搁腿上;所以,小马停下来是因为看见某样它不喜欢的古怪东西。”
“我懂了。”警员说。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我一听就有些不快。“至于那个杀人犯,你能描述他一下吗?”
福尔摩斯闭上眼睛,然后靠上墙壁。“最该被诅咒的厄运是,我完全没看见他的面孔。他的脖子跟嘴巴全裹起来了,奔跑时还压低了头。他穿着一件大衣,英式剪裁,深色布料;鞋子很沉重,还有一顶陈旧的布制帽子。他把一个用报纸包起来的包裹夹在左手臂下面,但看来并不怎么重。华生,你看清楚他了吗?”
我闷闷不乐地表明我没看见。
“所以,福尔摩斯先生,意思是,虽然你跟你的朋友今晚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见到这个人,却都无法指认他?我是说,这似乎不太可能,不是吗?”
“唔,警察先生,”我的朋友一边回答,一边用脚把剩下的烟踩熄。“我必须问的是,你觉得一个人有没有可能把砍碎阻街女子当消遣?我们显然已经脱离可能性的领域了,不是吗?来吧,别浪费时间了。让咱们来瞧瞧,在蛮力不管用的地方,是不是能靠着理性有所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