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十九分,樊老师给您打过一个电话,通话时间是六分钟,然后您在十点三十八分回到了工大。能向我们解释一下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
他不等吴景义回答又转向樊荣:“樊老师,前天您既然醉得不省人事,为什么会给吴老师打电话呢?”
“我……我喝醉了,不记得了。”樊荣咬着牙说,“反正我没有发匿名信,和魏平青的死也没关系。你们不能凭一个邮箱一个电话就冤枉好人!”
吴景义一言不发,对秦思伟怒目而视。
“樊老师,您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我劝樊荣,“您前天晚上喝了一些酒,但是并没有喝醉。回家之后您打开电脑,又把那封让您觉得万分解气的匿名信细读了一遍,结果突然发现发送邮件的邮箱竟然是几年前您自己注册的。情急之下您给吴老师打了电话,他听了也觉得事态严重,于是开车返回,和您一起商量对策。你们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注销这个邮箱以免被查到,替别人背这个黑锅。商定之后,吴老师在十一点前后离开您家,走的时候却忘记皮包了。”
吴景义和樊荣大惊失色地盯着我,我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惊异:“今天一早,樊老师接到了魏平青被害的消息,心悸之余想到警察一定会调查您昨天晚上的行踪。而吴老师两次往返也不可能不被怀疑,于是您给吴老师打电话,编了一个醉酒和取包未果的故事。你们两个配合得还不错,只是几个小细节没有做足,才露出了马脚。”
“我没有发匿名信。”樊荣固执地重复着,“那个邮箱我已经……”
“我并不关心匿名信。”我打断他,“樊老师,既然昨天您没有喝醉,那么能不能说句实话,您究竟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樊荣坚定地摇摇头:“我真的没听到什么。”
我问吴景义:“您离开教授公寓的时候,魏平青家的门是开着还是关着的?”
“关着啊。”吴景义不假思索地说,“当时已经快十点了,如果他家门开着,我一定会过去看看的。”
“您没有顺便拜访一下魏教授?”秦思伟问他。
“我拜访他做什么?”吴景义黑着脸说,“你什么意思啊?!”
“只是例行调查。”秦思伟说,“根据我们对现场的分析,凶手昨天晚上进入魏平青家后,两人发生了争执。魏平青摔倒,头撞在玻璃茶几上,导致死亡。凶手为了迷惑我们,事后特意清扫和布置了现场。这个人,一定是魏平青的熟人。”
“你是怀疑我啦!”吴景义气势汹汹站了起来,“你有证据吗?”
“吴老师,镇定,镇定啊。”我拉着他,“坐下听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如何?”
他们都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注视着我。我给自己倒满一杯乌梅茶,喝了一小口,清了清嗓子说:“秦队长刚才说的是基于现场物证的推论。一开始,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合理的推论,但是有两个问题始终让我百思不解——第一,凶手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清理现场?其实他只要把尸体留在原地就行了。魏平青当时已经喝醉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酒后不小心跌倒,意外死亡。可是现场被凶手这么一通折腾,反而让警方在第一时间得出了他杀的结论,这可一点也不像高智商的所作所为。第二,警方在魏平青家中没有找到任何盛酒的器皿。是后来通过大刚,我们才知道魏平青当时喝的是法国酒,酒是樊老师很久以前送给他的。这就让我觉得更加奇怪了,魏平青是否饮酒,只要做一个血液的化验就知道了,凶手为什么一定要拿走酒具呢?”
我做了个深呼吸:“这两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直到后来,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弱智的错误。现场的情况是真实的,只是我们看问题的角度错了。而在这个错误的假设前提下,所有的推论也必然是错误的。想到了这一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