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案情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简单了。”
他们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我。我解释道:“魏平青的伤口是在头顶部偏右的地方。如果他是被凶手推倒,头撞在茶几的尖角上,那么伤口应该是在脑后或者前额,甚至太阳穴,而绝对不可能在头顶。所以,凶器根本就不是玻璃茶几。
“我想,案发时的情形应该是这样——凶手和魏平青起了争执,魏平青喝多了酒,起身去卫生间,这时候,凶手突然从后面扑上来扼住他的脖子——魏平青后颈的淤血证明了这一点。魏平青是个壮汉,他推开了凶手,凶手倒地,撞在玻璃茶几上受了伤。这样一来,凶手被彻底激怒了,他抓起放在一旁的酒瓶,狠狠地砸在魏平青的头上。魏平青倒在卫生间前的地板上,当场毙命。事后,凶手为了掩盖自己的痕迹,擦掉了茶几上的血迹,拿走了作为凶器的酒瓶,并且认真清扫了地板,把散落在地上的酒瓶碎屑全部打扫干净。这才是魏平青被杀的真相。”
“不可能!”秦思伟大声说,“茶几上的血迹已经证明是魏平青的!”
“应该是DNA做同一认定才对。”我纠正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你难道不知道,同卵双胞胎的DNA是一样的吗?”
秦思伟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几乎是恐惧的目光看着坐在他身边的魏大刚。仇斌用手捂着嘴,发出含混的惊呼。吴景义瞪着一对金鱼眼,看看我,又看看魏大刚。魏大刚只是愣愣地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不可能!你搞错了。”樊荣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说谁杀了魏平青我都信,但是大刚绝不可能杀他弟弟!他对他弟弟有多好你根本不知道。”
“樊老师,我记得您告诉过我,如果对门的门铃响了在您家是能够听见的。可是魏平青被杀那天,您却什么动静都没听到。这说明什么?说明凶手没有按门铃,他有魏平青家的钥匙。”
“这……”樊荣无语了。
“我觉得你的逻辑没什么错。”秦思伟迟疑地说,“可是,这不合情理啊。杀人总要有动机吧?”
“这个就要从魏平青的个性说起了。”我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要不要再听个故事?”
周围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我靠在沙发上说:“这个故事发生在十多年前。在湖南的一个小山村里,有一对孪生兄弟。他们都是天资聪颖、勤奋好学的孩子。可惜家境贫寒,老父亲因此忍痛决定,只供一个儿子上大学,条件是看谁的高考成绩更好。两兄弟里,哥哥是个憨厚的老实人,因为担心前程经常彻夜失眠;而弟弟是一个极富心计的孩子,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比他强,就算是自己的亲哥哥也不行。老天就是这么不开眼,哥哥因为感冒发烧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却给了弟弟一个绝好的机会——他趁家人不备,在哥哥的药里做了手脚……”
“别说了!”魏大刚突然情绪失控,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做梦也没想过,是二刚给我下了泻药,害得我考不上大学!我十九岁就出去打工,做苦力,挣来的钱都寄给他,生怕他在学校吃不好,穿不好,买不起书。现在,他发达了,做了大学教授,可我呢?我这一辈子就……”
他停止了哭泣,抹去脸上的泪痕:“对,二刚是我杀的。前天值晚班,我知道他那几天心情不好,所以晚上十一点半宿舍楼熄灯锁门之后,我偷偷从侧门跑出来,想去看看他。到他家的时候,二刚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坐在地上哭。他看见我,就拉着我哭着说他是自作自受,说他……他对不起我……我听他说了当年的事,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我……”他摘下头上一直戴着的棒球帽,露出脑后的一道伤口,“等我清醒了,就看见二刚倒在地上,自己也一身的血。我知道自己闯大祸了,还好当时夜深人静,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赶快把屋子收拾干净,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