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残夏
森林一隅,浮现让人伤神的问题。
工事暂停后,一些电视机、洗衣机、冷气、床垫、棉被等等非法丢弃的垃圾,日渐囤积,由于没人知道工事何时会再重启,之前拆卸的围墙残骸及砍伐下来的树枝,就成了招徕新垃圾的诱因。
“真糟糕。”角松刑警叹了一口气。
“下雨时,棉被吸水才够凄惨。”
我使劲拖起棉被。角松见状,立刻来帮忙。
丢弃在公园或道路旁的垃圾,政府负责的单位会派人处理。但在私有地的话,则属所有者或管理员的责任。
这块区域虽然已不属于我管理,但若置之不理,只怕丢弃垃圾的人会愈来愈嚣张,这样继续下去,整片森林又要成为民众控诉的目标了。
“实在太可恶了!”
“根本是明知故犯。他们都知道,除非是现行犯,否则不会被抓的。”角松摇着头说。
“大仓房地产只说会找时间处理,却没看到他们采取任何行动,也不跟警方报备,真是愈想愈气。”我忍不住发起牢骚。
“因为太麻烦了。警方对这一类申请,大都是事务性地处理过去。”
角松到森林是另有要事。帮我收集完垃圾,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后,他直截了当地说:
“关于上次的意外事件,我有事要和你确认。”
“……”
“我记得你说过,奈奈因为担心树上的巢箱是否平安,才会闯入危险区域,而母亲是为了保护女儿才被掉下来的树枝给击中而压在地下。”
“是啊。”
“我查过附近的巢箱,并没有看到鸟儿在筑巢,而且,现在也不是筑巢的季节。难道为了一些空鸟巢,奈奈甘冒生命危险……是不是另有隐情呢?你应该知道吧!”
面对角松的诘问,我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应对。
要对警察隐瞒事实,令我不禁局促难安,紧张的情绪全显露在脸上。
不过,当我苦思借口时,角松却笑说:
“这只是我个人的疑问,不会写在报告书上。如果是杀人事件,我才会彻底追查。”
“别跟我开玩笑了。”
角松从以前就相当注意森林里埋有人骨的传说。
“还有一件事。到底是谁雇用你的呢?”
“大仓房地产呀。”
“那是表面的说法吧!”
“大仓房地产受川上家的委托,负责管理森林;然后大仓房地产又以打工性质雇用我为管理员。”
“那没有听从公司命令的你,为什么没有遭到解雇呢?”
“那是因为我和大仓是小学时代的好朋友……”
“原来啊。”
“而且,大概也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工作吧!”
“还有呢?”
角松眼中闪过一抹暗光。被职业刑警盯着看,都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嫌疑犯了。
“这事有牵涉到什么案件吗?”我问。
“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是意味深长哪!”
“你好歹也是个侦探,对自己真正的雇主是谁,至少也该弄清楚吧。”
角松难道是专程跑来跟我说这句话的?
我突然感觉迷惘。
“好了啦,不好意思,刚才我说的话都是随便扯扯。我根本没有去查看巢箱。”
说完,角松微微一笑,掉头离去。
下午,我被叫到Acel。
听说今年秋天志津就要搬到长野长住,筹划神山纪念馆和酿酒厂的准备工作。为此,店里只经营到盂兰盆节。
没了摆饰、装潢的店里,给人感觉冷冷清清。不过,神山的书斋倒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