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一时间似乎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跟着医师一起到场的护士转开视线蹲了下来。她的名字叫做玛莉亚。艾柳希娜。因为态度亲切可爱,颇受俘虏们的欢迎。今年二十五岁,已经有很长的看护经验,照理说她应该见识过大风大浪,但还是无法忍受这种身首异处的冲击。
“凶器是锐利的刀刃,类似日本的刀。”
这位年约四十的医师名叫尼可莱,他检查完切口之后向竹田报告。
“这里既没日本刀也没有军刀。有的只是斧头和锯子。”
尼可莱医师将鸿山的头和尸体用雪橇运到医务室做进一步化验后,竹田则和警卫调查营区内所有可能的刀刃,但是没有一把沾有血迹,也没有一把像是符合尸体切口的凶器。
从颈动脉喷出的血液,因为零下五十度的寒冷而冻结了,没有流出多少血。伤口凝固,血也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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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置比对兵刃的高津,四小时后回到宿舍。守候的伍长下柳卓雄趋前询问。
“高津,发生什么事啦?”
高津和大阪出身的下柳在劳动时被排在同一组。通常是年轻人搭配老人成一组,但下柳二十二岁,和高津只相差四岁。
“真是搞不懂。我们这里被允许用的利刃,只有采伐用的工具。就算要搜,谅他们也搜不出日本刀之类的吧。”
士兵们纷纷聚集到暖炉前面,听高津说话。
还不习惯集中营的生活时,曾经发生过好几起警卫枪杀同袍的事件。对于这种从战场上延伸下来的不幸,他们也只能眼泪往肚里吞。有些士兵受不了畜牲般的对待,为了洗雪耻辱而刀刃相向,也有士兵自戕而亡。然而,在这里度过整整三年的岁月之后,大家连抗抵的力气也消失殆尽。
虽然有很多人因为意外或重病而亡故,但砍掉军官头颅这种事,还是让大家胆颤心惊。
“真的是身首异处了吗?”
“完全断成两半。而且距离五、六尺远呢。”
“那就不是自杀喽。”
下柳的身材颀长清瘦。他用长长的手指比个刀的形状,做出自杀的姿势。
“自己的话没办法把头斩断吧。如果是自刎身亡,那凶器就算没拿在手上,也会掉在附近才对。”
“莫非真是谋杀?”
下柳捋着寥蓼数根胡须,脸色陡然严肃起来,朝所有人巡视一遍,压低了声音说道。
“军刀在解除武装的时候都被没收了。虽然有一部分军官拒不从命,但最后还是全部被抄光。营区里根本没有日本刀之类的武器。所以他们连斧头、锯子都拿去调查。可能是以为凶手在日本人当中。”
“照我现场所见,那切口并不是斧头或锯子造成的。其他地方似乎也没有外伤。”
“一刀就能把头砍下来,可见是个使刀剑的高手。”
下柳的眼睛转向高津的右脸,那儿有一道伤痕从嘴边延伸到耳朵。
“以前你说过,你这道疤是竹刀裂开之后,被竹子的尖端伤到的。是在放护具的房间里被刺伤的?”
“是的,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怎么?”
矮小的高津早已习惯别人从上方俯视,说起话时不自觉会抬高下巴,呈现“门户洞开”的姿势。
“你喜欢剑道吧。”
“喂喂,等一下。我那时手拿着斧头,所以一开始就被怀疑过了,还差点被关到仓库里去呢。”
“说的也是。当然啦,其他应该也有不少人擅长居合术或拔刀术吧。”
“我不想怀疑日本人,但是,总不可能是俄罗斯人杀的吧。”
暖炉里的火在寒气的威逼之下,渐渐变小。高津赶忙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