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
一边工作一边喝黑咖啡,结果还是没能战胜睡魔。他关上桌上的台灯,将窗子完全敞开,这样就能看到对面的公寓了。
大学即将毕业时,伯父因脑溢血而撒手人寰,年仅六十八岁。当时我正一心憧憬着毕业后悠闲自在的生活,却偏偏发生了这种事。自那之后的十五年,我一直和伯母这样奇妙地相依为命着。虽然她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还是没办法抛下她离家而去。
对面公寓的二〇一号室还没有熄灯。我不禁有些好奇,那个女人此刻正在做什么呢?从她房间里透出的灯光,将库房的房顶映得发白。
“只是一点儿睡前酒……”
看来病是治好了,眼前的一切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了。再次看到二〇一号室,我也没有产生幻觉或幻听,那些如地狱般的日子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
二楼伯父的书房里有很多藏书,我看得十分投入。伯父在现实生活中简直可以说是百无一用,但他很有品位,尤其喜爱文学,曾向多家杂志投稿小说、汉诗和俳句,不过从没听说被采用过。尽管如此,伯父照样整天笑眯眯的,显得很满足。
我在梦中大叫,而现实世界里似乎也有人在大叫。
注释: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伯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弯下腰,搬开满是灰尘的瓦楞纸箱,下面现出一块木板。乍一看只是块被白蚁啃烂了的脏板子,但实际上,我称它为“通往异次元的门扉”。恐怕任谁也想不到,这破败的库房里还会有地下室,而这里就是地下室的入口。
“可是我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啊。”
那是二〇一号室。现在这个时间,整个城市都还在酣睡之中,她的房间却窗户全开,这本身就很奇怪。此刻离她出门上班的时间应该还有两个多小时。
“我看你最好趁现在把病彻底根治了,免得落得那个下场。”
二十八日凌晨一点二十分左右,在北区滝野川一丁目的路上,一名恰巧巡逻到那里的警察听到了女子的惨叫声,冲到现场时,女子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敞开的手提包。从手提包里的驾照获悉,该女子名叫米泽由香(二十二岁),是一位公司职员,住在滝野川一丁目的平和庄公寓。米泽小姐当天没有回家,滝野川警署认为,米泽小姐很可能已卷入某起案件。目前警方正在现场附近进行调查……
阁楼比二楼更冷,寒气从木地板直渗入脚心。他拿起随意搁在窗边的八倍双筒望远镜,举到眼前。
不过您不必担心。房间现在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了,榻榻米也换了新的,就算之前有房客上吊自杀也没关系,我是很看得开的。反正又不会有幽灵出没,要是连这点小事都斤斤计较,哪还能在东京待下去?我的房间在二楼,是二〇一号室。
惨了,我不禁咂舌。
“手上积压了不少工作,我先去忙了。”
这番景象让他极为在意。近似强迫症的偷窥欲望又一次从他的内心深处涌出来,他无论如何都想偷看那个房间,饥渴得简直无法控制,工作时勉强压抑住的欲望此刻一口气爆发出来。他离开自己所在的二楼工作间,登上陡峭的楼梯,来到阁楼。
“如果现在回家,你有信心不再喝酒吗?”
对我来说,阁楼是一个秘密的隐居之地,只要待在那里,就能沉浸在安逸的世界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醒来时已是凌晨四点。我慌忙爬起身。伯母通常五点起床,不赶快回到主屋就麻烦了。
等呼吸恢复正常后,我迈向伯母辟出的菜园。院子约三十坪大,与对面的公寓仅隔着一道水泥墙,临巷那边则是用木栅栏隔开。
我们相距约二十米,气氛瞬间僵了起来。
这间六叠大的屋子里没有开灯,临着院子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