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桥理财公司,还有一个电话号码。
“你就像是他的女儿,他让我保证要照顾好你。”汉娜说。
他怎么会做出这种承诺?露西意识到这点时已经太迟了。他病情发展迅速,死在亚特兰大之前,汉娜从来没有去见他或对他说点什么。露西直到损失了九位数后才开始心生疑惑,现在她确定了,汉娜远不只是招揽富豪当待宰羔羊、从他们那里得到巨额回扣那么简单。她想报复露西给她造成的伤害,去重创她,削弱她。
塔台指挥人员不可能知道露西的资本净值发生了什么变化,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损失了多少、贬值了几等。她表现得太过焦虑、警惕、不可理喻,伯格将其称之为强迫性神经官能症。露西心情极差,因为她准备了好几个月的惊喜周末彻底泡汤了,伯格对她一直不理不睬,脾气急躁,在所有重要方面都冷落她。在公寓里伯格对她视若不见,露西出门、登上飞机后,情况也没有一丁点好转。在前一半的飞行途中她没有谈及任何私事,接下来的一半旅途中,因为卡利·克里斯宾、黄色出租车,还有鬼知道什么事情,她只顾着用机载手机不停发短信,她对自己的每一点轻慢都间接指向那该死的贱人:汉娜。她霸占了伯格的生活,还从露西那里夺走了其他一些东西,而这一次是无价之宝。
露西扫视了一眼控制塔楼,包在玻璃中的塔顶像灯塔一样发出刺目的光,她想象着那位指挥员——她的敌人,正坐在一块雷达荧光屏前,凝视着目标和闪光灯标,那些是代表坐在货真价实的飞机里的真人,人人都想尽所能地安全着陆,而他却在那里大呼小叫地发号施令,对人们恶语相向。垃圾。她应该和他正面交锋。她决定要收拾他。
“引导我的停机台,将车头调到下风向的是谁?”她问在固定运营基地看到的第一排工作人员。
“你确定?”答话的是个瘦成了皮包骨头、脸上长满粉刺的男孩,穿着尺码过大的绝缘工作服,指挥棒插在帝客牌工作外套的口袋里。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问我确定吗?”她反问道,好像没听清他的话。
“你想找我们领导?”
“不,我不想问你们领导。过去两周来,这是我第三次在这里顺尾风着陆,F.J.里德。”她念出他的姓名标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引导我的停机台出飞机库的人在把它放到活动舷梯去时指挥棒刚好指反了方向——径直指向下风,因此我才在顺尾风中着陆。”
“不是我。我绝不会在给定方位时指向下风向。”
“不是给定。”
“嗯?”
“是确定方位。和‘远东’里的‘东方’是同一个词。”露西说,“你懂空气动力学吗,F.J.里德?飞机,包括直升机,着陆或在风中起飞时是不能让飞机屁股对着风的,侧风也不行。为什么?因为风速等于空气的速度减去地面速度,风向会改变飞行轨道,因为要命的迎角。如果飞机起飞时不是顺风,就更难瞬变升力。飞机着陆时,动力可能失效造成坠机。和我通话的指挥员是谁?你知道塔楼上的那个家伙吧,F.J.里德?”
“我不认识塔楼上的任何人。”
“真的?”
“是的,女士。你是驾驶那架配备了热像仪和‘夜太阳’照明设备的黑色直升机的那位,看起来有点像是国土安全人员。但如果你真是,我会知道,这里进出的所有人我们都认识。”
露西很肯定,他就是那个引导自己的停机台出去,而且故意放在下风向的白痴,因为控制塔楼上的傻瓜叫他这么做的,或至少鼓励他找她的麻烦,愚弄、羞辱和贬低她。
“很感谢。你告诉了我我需要知道的。”她说。
她大踏步走开时,伯格刚好从女卫生间出来,在扣她貂皮大衣的扣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