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录也证实他确实去过那里。他玩了老虎机,还站在轮盘赌桌旁,有段时间还跟一位穿着考究的老人在赌场里走动。FBI查出那个老人就是弗雷迪·曼斯特,他被认为与集团犯罪有关,拥有多家公司,其中一个就是纽约的“高速轨道”。两周后,也就是六月初,在底特律的塔楼中心购物商场,一家银行分行被一位穿着过时的亚麻布套装的白人妇女给抢劫了,一位黑人男性开着一辆偷来的雪佛兰美宜堡带着她逃离了现场。
本顿感觉很震惊,同时也感觉自己很愚蠢。他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但现在并不是做这件事的好时机,现在他正和这帮人在特工主管会议室里讨论抢劫案。实际上,他已经从一位执法者、一位法庭官员,变成了—名该死的学者。一名银行抢劫犯曾是他的病人,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他不能对多迪·霍奇进行背景调查,不能浏览有关她身份的任何资料,他只知道她是一个令人憎恶的女人,有严重的人格障碍,还自称是海普·贾德的姨妈。
本顿告诉自己,即使他对她做了充分的背景调查,他又能查出什么来呢?从理论上讲,他什么也查不出来。他感到很生气,感觉受到了羞辱,他希望自己能重新做回FBI探员,希望他还能佩枪,还能戴探员徽章,可以得到批准查他想要的任何资料。“但你也查不出什么来。”他不停地这么对自己说,此刻他坐在会议室的桌子旁,这个房间当然还是蓝色的,从地毯到墙壁到椅子的座套都是蓝色的。“在你看到墙上她的照片之前,大家什么也没查出来。”他对自己说。她没被认出来,电脑上根本查不到她的资料。
多迪并没有什么可以识别的特征,她身上没有文身之类可以在数据库里查到的东西。她也从未因什么重罪被控告,顶多只是在布朗克斯的公交车上引起了骚乱,还有上个月在底特律的商店偷盗,扰乱治安,但这些情况都不会让人把这位五十六岁、夸夸其谈、讨人厌的妇女与一系列巧妙实施的抢劫案联系起来,虽然她在麦克连治病期间这些抢劫案就此中断并非巧合。本顿不断提醒自己,就算他把她查了个遍,也绝不会把她同杰罗姆·怀尔德或尚多内家族联系在一起,发现这个联系完全是运气。对于让-巴蒂斯特来说,这可算是一种霉运,因为本没有任何充足的信息表明这事与他有关,但他大意地在一辆偷来的奔驰车上留下了自己的DNA。他近来还做了不少过分的事情。他心力衰竭,现在他出现在他们面前,又出现在本顿面前。他不仅是整个网络的一个环节或分支,而是根。
他的面部照片出现在本顿落座的桌子对面的大屏幕上,是能找到的最新照片,是得克萨斯州司法部近十年前拍的。这个混蛋现在长什么样呢?本顿情不自禁一直盯着壁挂屏幕上的照片看,好像他们俩正在互相对视,摆出搏击的架势,随时准备对抗。那剃光的脑袋,不对称的面部,两只眼睛一高一低,眼睛周围的肉因为化学灼伤发炎红肿,让-巴蒂斯特称这伤弄瞎了他的眼睛。但他并没有瞎。波朗斯基监狱的两名警卫在吃了苦头后才发现了这点,他们被让-巴蒂斯特使劲推到一堵混凝土墙上,他捏碎了他们的喉咙。二〇〇三年春,让-巴蒂斯特穿着制服、戴着胸牌走出了关押他的死囚牢,口袋里就放着一位被谋杀的警卫的车钥匙。
“他不是分支,是延续。”拉尼尔对伯格说。她们俩总是争执,但本顿根本就没有在听。
这时收到了一封马里诺刚刚发来的电子邮件:
我正在去DNA大楼的路上,我将在那里跟露西和医生见面。
“如果有图像的话就会更清楚了,我同意本顿的看法。但杰罗姆不是个暴力的人。”拉尼尔说道,“他从来就不暴力,所以他才擅离职守。他入伍是因为找不到工作,之后偶然得到了获得非法收入的机会,于是就离开了军队。”
本顿给马里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