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没办法,还是不愿意?”
“我不能。”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他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德鲁·马丁的凶手?塞尔芙医生将他介绍给你,而突然问,她又为了某个疯子发给她的邮件躲进你的医院。”
“你又在说那位贵宾。我从来没说塞尔芙医生是医院里的病人,但是躲藏的动机比地点重要。”
“真希望拿把铲子挖你的脑袋,保罗,不知道会找到什么。”
“炖饭和美酒。”
“如果你知道任何可以协助这次调查的资料,我不懂你为何保持缄默。”队长说。侍者朝两人走过来了,他闭上嘴。
马洛尼医生要求再看一次菜单,虽然他经常来此用餐,早已尝过每一道菜。队长不想看菜单,推荐烧烤地中海龙虾,随后再上沙拉和奶酪。公海鸥独自回到桌边,竖起亮白的羽翼,盯着窗内。外面是灯火通明的罗马市区,圣彼得教堂的金顶仿佛冠冕。
“奥托,如果我为了如此薄弱的证据而违反保密协议,然后又犯错,那么我的事业等于毁了。”马洛尼医生最后说,“我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将信息透露给你或警方——这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所以你提起这个可能是凶手的人,然后关掉这扇门?”波玛队长靠向桌边,绝望地说。
“我从来就没有打开这扇门,”马洛尼说,“只是指点给你看。”
<er h3">五
三点一刻,埋头工作的斯卡佩塔听到腕表的闹铃响起,吓了一跳。她缝合了那具腐尸的Y形切口。根本没有必要进行解剖,死因正是动脉粥样硬化,正如所料是冠状动脉硬化的疾病。她扯掉手套,丢进鲜红的医疗废弃物垃圾桶,然后打电话给罗丝。
“我立刻上来。”斯卡佩塔告诉她,“如果你联系上梅迪殡仪馆,告诉他们可以过来领尸了。”
“我正要下来找你,”罗丝说,“担心你不小心把自己锁在冷藏间里。”老笑话了。“本顿打过电话找你。让我引述他的话——要你在心情沉稳、没有他人在身边的时候,去读电子邮件。”
“你听起来比昨天更糟,鼻塞更严重。”
“我可能有点感冒。”
“不久前,我刚听到马里诺的摩托车声。而且有人在这里抽烟,就在冷藏间里,连我的罩袍都有烟味。”
“真奇怪。”
“他在哪里?如果他能找时间来下面帮我就好了。”
“在厨房。”罗丝说。
斯卡佩塔换上新手套,将老女人的尸体从解剖台拉到轮床上一只衬着床单的高耐力塑料袋里,然后推进冷冻间。她冲洗工作台,把装有液体、尿液、胆汁、血液的玻璃管以及一箱经过切割的内脏放进冰箱,以便稍后进行毒物测试和组织分析,又将血液检测卡放在罩子内干燥——每个案例都必须作DNA检测。稍后她擦了地板,清理手术用具和水槽,接着准备为自己消毒清洗。文件等稍后再收拾。
解剖室后方设有干燥箱,里面配备高效过滤器,以活性炭过滤沾血的湿衣服后,才打包作为证物,送人实验室。再过去是储藏区,随后是洗衣间,最后才是以玻璃分隔的更衣室,一侧男用,一侧女用。斯卡佩塔在查尔斯顿执业未久,在这个阶段,马里诺会协助她处理停尸间的事。他有自己的更衣室,她的则在另一侧。当两人在同一时间淋浴的时候,她会听到他的声音,并且透过半透明的绿色厚玻璃看到人影,这总让她困窘。
斯卡佩塔进入自己这一侧的更衣室,关门上锁。她脱掉一次性的鞋套、围裙、头罩,扔进医疗废弃物垃圾桶,将手术罩袍扔进篮子里。接下来冲澡,用抗菌香皂涂抹自己的身体,吹干头发,换回原来的套装和便鞋。她回到走廊上,一路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