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r top">一
马里诺把双手插进牛仔裤口袋,倚在门边,看着她和那个西米斯特女士通话。
从前他很喜欢连着好几个小时坐在斯卡佩塔的办公室里,边喝咖啡、抽烟,边听她说话。他有什么不懂的就要求她解释,她有事情要忙时(这种时候相当多),他总是耐心等候。她迟到时他也毫不在意。
现在情况不同了,而且都怪她。他不想等她,不想听她解释任何事情,宁可不懂也不想问她关于医学、工作或私人的问题,死也不问。以前他总是爱怎么问就怎么问。可是她背叛了他,羞辱了他,而且是故意的。现在她又故意羞辱他,她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她总是可以找出对自己有利的理由,以理性和科学的名义做出伤人的事,当他是看不清真相的笨蛋。
这跟他和桃丽斯之间的情况如出一辙。有一天她哭着回家,他看不出她是气愤还是悲伤,但知道她很难过,可以说他从来没见过她那么难过。
“怎么了?医生决定替你拔牙了吗?”马里诺问,当时他正坐在最喜欢的椅子里边喝啤酒边看新闻。
桃丽斯坐在沙发上,继续啜泣。
“真是的。到底怎么了,宝贝?”
她掩着脸,哭得像是准快死了似的,因此马里诺在她身边坐下,伸手环抱着她。他抱了一阵子,见她迟迟不说话,便要求她告诉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摸我,”她哭着说,“我知道那不对劲,一直问他为什么,可是他要我放松,说他是医生。我心里有点明白他在做什么,可是我好害怕。我应该反抗的,应该说不,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桃丽斯不断解释着那个牙医或是根管治疗权威之类的什么专家说,她很可能由于牙根断裂而导致全身感染,他必须检查一下她的腺体。据桃丽斯说,这就是他的原话。
腺体。
“等一下,”斯卡佩塔对那位西米斯特女士说,“我要用免提,有位调查员就坐在这里。”
她对马里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她对电话中谈到的事情非常重视。他努力把桃丽斯的影子逐出脑海。他仍然时常想起她,而且似乎是年纪越大,越是清楚地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当他听说那个牙医侵犯她的时候,当她为了一个可恶的不成器的汽车业务员离开他时,他的感受至今仍铭刻于心。每个人都离他而去,每个人都背叛他,每个人都想夺取他拥有的,每个人都以为他笨得看不清他们的诡计和手段。过去几个星期,情况更是变得让他几乎难以招架。
加上现在,斯卡佩塔对他隐瞒研究计划的事,把他排除在外,贬低他,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要是我手上有更多信息就好了,”西米斯特女士的声音流入房间,听起来和玛士撒拉一样老,“真希望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可是恐怕还是发生了。警方不理不睬的更是糟糕。”
马里诺不懂西米斯特女士是准、她在说什么,或是她打电话到全美法医学会来做什么,而且他无法将桃丽斯的影子赶走。他多么希望他不仅仅是威胁了那个该死的牙医或是根管专家,或者管他是什么人,他应该毁了那浑蛋的脸,再打断他几根手指。
“请你向马里诺调查员解释一下,你说警方不理睬是什么情形。”斯卡佩塔通过扩音器说。
“我最后一次见到那栋屋子里有人是周二的事,当我发现那一家人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立刻打电话报警,他们派了一名警察过来,又叫来一位女警探,但她根本不在子。”
“你指的是好莱坞警方?”斯卡佩塔问,看着马里诺。
“没错,一个叫瓦格纳的警探。”
马里诺翻了翻白眼,简直不敢相信。最近他实在倒霉透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