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碳酸钙片剂和阿司匹林却多得足以照顾整个疗养中心的病人时,我感到十分窘迫。
“女士,你的症状可真不少。”一位警察友善地说。
“慢慢累积起来的。”我说,一边庆幸枪被锁在公文包,正安全存放于直升机行李厢里。
“我得暂时替你保管这些药。就放在这里等你出来,好吗?千万别忘了。”
“谢谢你。”我感恩戴德地说。
我们穿过另一道贴着“请勿碰触”警告牌的铁栅门,再度进入冰冷暗淡的走廊,转过许多拐角,路过好几道屋内正在举行听证会的紧闭房门。
“请你了解,这里的法律援助律师受雇于法律援助协会,而这个协会是与纽约市政府签有合约的非营利性私人机构,因此他们在这里的所有人事仍归各自隶属的刑事法庭掌管,并非柯比的员工。”恩索尔医生想确认我是否明白。
“在这里待了几年后,他们自然也和我的病患建立了交情。”我们的鞋跟咔嗒咔嗒地敲击着瓷砖地面。她继续说:“你要找的这位律师一开始就是为格雷滕小姐提供援助的,她在回答你的各种问题时或许会有所保留。”她回头注视着我,“我对此也无可奈何。”
“我完全可以理解,”我答道,“要是哪个公设辩护律师或者法律援助律师在回答我的问题时毫无保留,我倒会觉得不正常。”
“心理卫生法律援助部门”深藏在柯比中心区一角,我只能确定它在一楼。恩索尔医生打开一扇木门,带我进入一间四处都是文件、地板上叠着上百个案件档案夹的小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的律师蓄着一头杂乱的黑发,衣着落时邋遢。她体形壮硕,沉重的胸脯完全离不开胸罩的支撑。
“苏珊,这位是凯·斯卡佩塔医生,弗吉尼亚州首席法医,”恩索尔医生说,“你知道的,是为了嘉莉·格雷滕的事。斯卡佩塔医生,这位是苏珊·布劳斯坦。”
“好的。”布劳斯坦小姐似乎无意起身或和我握手,只继续翻着一份厚厚的法律简报。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苏珊,相信你会带斯卡佩塔医生四处看看,否则我只好请别人代劳了。”恩索尔医生说。她的眼神告诉我,她理解我的急切。
“没问题。”这位重犯的守护天使带有布鲁克林口音,声音粗哑紧绷,像一艘垃圾驳船。
“请坐。”她在恩素尔医生离开后对我说。
“嘉莉是什么时候被送来这里的?”我问。
“五年前。”她仍然盯着桌上的资料。
“你了解她的背景,以及她在弗吉尼亚犯下好几桩谋杀案,并即将受审的事吗?”
“我很清楚,尽管问。”
“十天前,也就是六月十日,嘉莉从这里逃走了,”我继续说,“有人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
布劳斯坦翻过一页资料,端起咖啡杯,“晚餐时她没露面,就这样。”她答道,“她失踪时我和所有人一样吃惊。”
“我想也是。”我说。
她又翻过一页,抬头瞟了我一眼。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布劳斯坦小姐,”我倾身靠向她的办公桌,厉声说道,“你能否基于对你客户的尊重,仔细听我说呢?你是否愿意听听那些被嘉莉·格雷滕屠杀的所有人的故事?一个小男孩在替母亲去7-11买蘑菇汤罐头的途中遭到诱拐,头部中弹,凶手为抹去咬痕将他四肢的部分皮肤割除。冷冷的雨天里他可怜的身体倚靠在垃圾箱旁,只剩一条内裤。”
“我说过,我对这些案件非常清楚。”她继续埋头工作。
“我建议你放下手中的简报,专心和我说话,”我警告她,“我是法医,也是律师。你的伎俩对我没用。你维护的这个精神病人此刻正在外面杀人,到头来可别让我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