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r top">一
接近中午,我乘出租车离开,太阳髙悬在云层里。我的私人物品只有身上的衣服,而且在高压灭菌设备里经过了消毒。我走得仓促,带着一个硕大的白色纸箱,上面印着“易腐速运!”、“直立放置!”和其他醒目的蓝色警示语。
我的行李就像中国的七巧盒一样,大包套小包,小包里装着生物包,生物包里是装有莱拉的肝脏、脾脏切片和髓液的生物试管,用纤维板护罩、气泡棉和瓦楞纸层层保护着。所有这些连干冰一同包装起来,最外层贴着“传染性物质”和“危险”标签,警告试图拆除最外层包装的人。当然,我绝不能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除已经考虑到的确定的传染性危险,倘若普鲁伊特案最后被证实为谋杀,它也将成为法庭证物。我在巴尔的摩一华盛顿国际机场找付费电话打给罗丝。
“我的医务包和显微镜在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我省掉寒暄直奔主题,“想办法今晚就把它们给我寄来。我在巴尔的摩-华盛顿国际机场,正赶往疾病控制中心。”
“我打了你的传呼机。”她说。
“也许他们该把传呼机一并还给我,”我想着还缺什么,“还有移动电话。”
“有一份报告送来了,你可能会觉得很有趣。那具尸骸沾着的动物毛发是兔子和猴子的。”
“诡异。”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有件事我真不想告诉你。媒体不断打电话询问嘉莉·格雷滕的案子,显然有人走漏了消息。”
“可恶!”我想起林恩,大吼道。
“你要我怎么处理?”她问。
“打电话告诉本顿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有点害怕。”
“听声音的确像。”
我看了看手表。“罗丝,我必须上飞机了。他们不让我带着这东西通过X光检查,我知道我要强行通过时会发生什么状况。”
事情一如所料。我一踏入机舱,就有个乘务员瞅了我一眼,然后露出微笑。
“来,”她伸出手,“我帮你把这拿到行李舱去。”
“我必须随身携带。”我说。
“女士,这太大了,无法放进置物箱或你的坐椅底下。”她的笑容僵住,我后面的队伍变长了。
“先让他们通过再商议好吗?”我说着闪进机舱里的厨房。
她站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女士,这个班次满员了,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空间。”
“请看。”我向她出示文件。
她扫视着那张红色边框的危险品声明表,看到“有害人体的传染性物质”一栏时忽然愣住。她不安地环顾厨房,带我往休息室挪近了些。
“依照规定,只有专家才能处置这类危险品,”我理智而冷静地解释,“因此它只能跟着我。”
“这是什么东西?”她睁大眼睛,轻声问。
“器官的解剖切片。”
“上帝。”
她立刻抓过座位表。不久,我被送往机舱后部头等舱的一排空置机位。
“把它放在你旁边的座位上。不会渗漏或发生什么意外吧?”她问。
“我会紧盯着。”我向她保证。
“除非很多乘客要改机位,否则这里应该很空。你不用担心,我会让所有人避开的。”她两手比画着,像在驾驶。
没人靠近我和我的行李。在飞往亚特兰大的班机上,我安静地喝着咖啡。没了传呼机和电话感觉空落落的,但独自一人倒相当自在快活。到了亚特兰大机场,我通过一条又一条电动步道和电梯,仿佛走了好几英里才终于出了大楼,叫了辆出租车。
车子沿着八五号公路往北朝德鲁伊希尔斯路行驶,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