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地上到处搜索,直到找到弹壳和填弹塞,我把这些也用证物袋密封起来。
我回到实验区时,露西正在电脑前落座。
“屏幕保护程序密码。”她对着声控麦克风说。
“我就知道你不会闲下来。”我说。
我话音刚落,她已重新开机进人DOS系统。据我对她的了解,几分钟之内她就能破解密码,向来如此。
“凯,”高威的声音在头罩里响起,“发现好东西了。”
我下了台阶,小心不让供气管乱成一团。高威正蹲在露营车那早已磨损的车辆识别代号所在的车架附近。他用砂纸将钣金磨得发亮,然后将氯化铜和盐酸溶剂涂在上面,溶解金属被刮的部位,让深印在其下、凶手希望磨掉的号码再度浮现。
“多数人都不了解,要磨掉这些号码有多么困难。”他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
“除非是专业的汽车大盗。”我说。
“不管是谁干的,实在不算专业。”他开始拍照存证,“这下他逃不掉了。”
“但愿这是辆合法登记的露营车。”我说。
“谁知道呢?也许我们的运气来了。”
“指纹呢?”
车门及其四周的铝板全都涂着黑色指纹粉末。
“发现了一些,天知道是谁的。”他说着起身,挺直腰杆,“再过一会儿车里面没准会被我拆了。”
与此同时,露西几乎把电脑拆散了,和我一样没有找到任何透露死医客身份的线索。但她发现了保存我们聊天室谈话内容的文件,这让人忍不住猜测他重读这些文件的频率究竟有多高。还有一些详细的实验笔记,记录着病毒细胞的繁殖过程。这很有趣,看来他是从秋天才开始进行这项实验的,之后不到两个月,那具残骸便被发现了。
将近傍晚,可做的工作已大致完成,没什么惊人发现。我们接受了化学冲洗,露营车则用福尔马林气体消毒。我仍然穿着军绿色汗衫,因为经过那番检验工作,我实在不愿再穿原来的衣服了。
“你这身打扮酷极了。”走出更衣室时露西说,“也许可以配款珍珠首饰,盛装打扮一下。”
“有时候你的口气还真像马里诺。”我说。
<er h3">二
不觉到了周末,当意识到时间已经流逝,我除了沮丧与恼怒,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我忘了母亲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
“什么?你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她在电话里毫不留情地说,“你不来看望我也就罢了,现在连电话也省了,我的日子不多了啊。”
她哭了起来,这让我也难过得想哭。
“圣诞节我会想办法腾出时间”,每年我都这么说,“我会带露西一起回去,我保证。快了。”
我开车进城,心中毫无头绪且疲惫至极。露西是正确的,凶手在露营区使用电话只是为了登录美国在线网站,线索最后还是回到了信用卡遭窃的珀利身上。死医客没有打电话给任何人。我频繁査看聊天室,甚至探员下线了我也常在那里等候死医客。
我在露营车里发现的冷冻病毒来源依然不明。它的DNA分析一直在进行,疾病控制中心的研究人员只知道这种病毒特殊,但并不确定究竟是何种病毒。因此,截至目前可能的预防措施仍是注射疫苗。幸运的是,另外四个病例——包括克里斯菲尔德的两名渔夫在内——病情都不算严重。对渔村的隔离仍在持续,虽然岛上经济因此受了影响,但总算没再出现新的疫情。至于里士满,只有温格一个病例,他那柔弱的身体和斯文的脸庞饱受脓疱摧残。无论我如何恳求,他就是不肯让我去探视。
我感觉万分沮丧,很难转移注意力投入别的案件的调査,只因这起案件尚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