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和朋友搭巴士回诺福克。”
“几点?”
“麻烦就在这里,我不能让丹尼白天帮我忙私事,他不能占用上班时间把我的私人用车送来。”我打开一瓶霞多丽白葡萄酒。
“该死,”露西暴躁地说,“这就是说,我明天根本没有交通工具?”
“我们都没有。”我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递给她一杯酒。“我会待在工作室,也许会花很长时间打电话。你想在这间郊区工作室做点什么呢?”
她耸耸肩。“我有几个学院的朋友。”
要是能找到其他探员愿意一起去健身房,至少可以让她发泄一下恶劣的情绪。我欲言又止。
“我不想喝葡萄酒,”她把杯子摆在吧台上,“啤酒就行。”
“你在气什么?”
“我没生气。”她从小冰箱拿出一罐贝克淡啤酒,拉开铝环。
“坐下谈谈吧。”
“不用了。”她说,“还有,那本书在我这里,要是你发现公文包里的书不翼而飞,请别大惊小怪。”
“什么意思,你把书拿走了?”我不自在地看着她。
“你去找艾丁太太时,我重读了那本书,”她灌了一口啤酒,“我觉得应该为这件案子重读一遍,以免线索有所遗漏。”
“你读得够多了,”我不以为然,“事实上,我们都读够了。”
“这本书引用了许多《旧约》的元素,我是说,其实它不全然是邪恶之说。”
我一语不发地看着她,暗忖她古灵精怪的脑袋里究竟在动什么念头。“后来我发现它其实很有趣,如果你愿意相信,它就会赋予你力量。我不相信,所以不受困扰。”她有感而发。
“是的,有些事确定如此。”我放下杯子。
“我现在最烦的是我累坏了,我想得好好睡一觉。”她说,“做个好梦。”
我做不到。相反,我坐在壁炉前为她担心,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也许她只是和珍妮特闹闹口角,明天早上就没事了;也许她真有很多事要做,无法返回夏洛茨维尔对她而言后果严重。
我熄掉炉火,再次确认安全系统运作正常,才返回卧室关上房门。但我还是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打开灯,听着屋外可怕的风雨声,浏览那份从艾丁传真机打印出的电话清单。过去两个星期他拨过十八个号码,这些号码很怪,暗示他确实有段时间在家,处理事务。
这倒提醒了我。如果他真在家工作,我完全可以向市区的美联社査询这些号码,但事实并没这么简单。十二月中旬后,他发传真到美联社办公室仅两次,至少从他家传真机上的信息得到的结果如此。判断方式非常简单,他用快速键输入通讯社的传真号码,“AP DESK”出现在清单上,连同几个不那么明显的标号,如“NESE”、“DRMS”、“CPt”、“KM”,其中三个含有潮水镇、中弗吉尼亚和西弗吉尼亚的区域号码及传真号码,而“DRMS”的区域号码则是田纳西州孟菲斯的。
我试着入睡,但那些资料在我眼前不断浮现,一大堆问题在脑海中活跃,我无法置之不理。我想将艾丁与这些地点联系起来,如果它们确有关联。我始终无法忘记他的陈尸之地,依稀看到他的尸体悬浮在浑浊河水里,被缠绕在生锈螺旋桨上的软管拴着。我抱着他游出水面时,感到他身体僵硬。我知道在我抵达港口前,他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
凌晨三点左右,我坐在床上凝望黑夜。除了阵阵风雨声,屋内一片阒寂。我头脑清醒,思绪翻浦,勉强起身,双脚着地时心跳加快,仿佛不该在此时打破夜晚的沉静。我关上工作室的门,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函。
我知道这是传真号码,不然会拨过去和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