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遭到什么样的歧视,或者在法律学院因生病错过几堂课,根本没人愿意借笔记给你。这就是我为什么从不让自已生病、不借酒消愁,更不会躺在床上无病呻吟。”我知道这些话过于严厉,但不得不说。
“这是两码事。”她说。
“你情愿相信这是两码事,这样你就可以为自己找到自怜自文的借口。在我看来,遗弃和排斥一切的人是你自己,不是教堂,也不是社会,当然更不是珍妮特的父母,他们纯粹是一时无法接受。而你的行为比这一切都更为恶劣。”
“我很恶劣?”
“听好,我受够了。”我说,“你以后来我家,不准再喝得醉醺醺的还用毯子蒙着头,我已经为你操了一整天心。当我想帮忙时,你却拒我和其他人于千里之外。”
她死死盯着我,闷不吭声。最后她终于开口:“你真是为我才上教堂的?”
“为自己,”我说,“但你是我们谈话的焦点。”
她拉开毯子起身。“‘基督是我们的生命,他显现的时候,我们也要与他一同显现在荣耀里。’”
我停在她房间门口。
“出自教义问答书。我在弗吉尼亚州立大学修过宗教课。你要吃晚饭吗?”
“你想吃什么?”我问。
“随便吃点就好。”她走过来紧紧抱住我,“姨妈,对不起。”
我到厨房打开冰箱,没看到任何想吃的,接着又开了冷藏柜,但食欲已随先前平静的心绪消失无踪。我只吃了一根香蕉,煮了壶咖啡。八点半,长桌上的无线电通话器忽然响起,吓我一跳。。
“六〇〇呼叫〇一。”空中飘来马里诺的声音。
我拿起麦克风回应:“〇一。”
“方便打个电话给我吗?”
“号码。”我说,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我工作室使用的频段可能受到监听,碰到紧急机密的案件时探员们尽量不使用无线电。马里诺给我的是公用电话的号码。
他接电话说:“很遗憾,但我无能为力。”
“发生什么了?”我不想浪费时间。
“我故意溜到外面打给你这个电话,因为我知道你希望我们联系你。”
“快说。”
“真该死。医生,非常遗憾,我们刚找到丹尼。”
“丹尼?”我一头雾水。
“诺福克办公室的丹尼·韦伯。”
“你说刚找到他是什么意思?”我紧张得咬紧牙关,“他做了什么?”我马上联想到他因开我的车被捕,要不就是出了车祸。
马里诺说:“医生,他死了。”
我久久无法言语。
“天哪,”我靠着长桌,闭上双眼,“天哪。到底怎么回事?”
“听我说,我认为你最好亲自来看看。”
“你在哪儿?”
“休格街尽头的旧火车隧道,你的车停在一个街区外的利比丘公园里的坡道上。”
我没再多问,抓起医务包和枪,告诉露西我必须出门,可能今晚回不了家。我非常熟悉隧道所在的市中心贫民区,无法想象丹尼究竟因何而去那里。他原计划跟他朋友分头把我的奔驰和露西的复古巨无霸开回我办公室,那里的行政人员会在后门与他们会合载他们去公共汽车站。教堂山距法医办公室不远,但我还是不明白丹尼为什么把我的车开去那里,而非他应赴的地点。我应该不会看错他的为人。
我沿西卡瑞街疾驶,行经幢幢屋顶由黄铜与石瓦砌就、高大的黑色铁门深锁的砖造豪宅。下属死了,我驾着停尸间的厢型车超速行驶在城市最美的一带,一切似乎都不真实。我烦恼着自己又丢下露西独处,甚至不记得出门时是否启动了警戒装置、关掉了信号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