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当然,未经过刑事鉴定科学局局长跟我的直属上司卫生局局长电话协商,这件事绝对行不通。他们担心其利害关系可能引起外界质疑,因为铀在我车里发规,而丹尼又替我工作。我坚决强调自已并非此案嫌疑人,才让他们让步,最终从他们手上带走放射性样本。
我返回扫描式电子显微镜室,戴上棉质手套,埃克尔斯将那扇人人避之不及的房门打开。我小心翼翼地撕去残留物上的胶带,将它塞入塑料袋,封好并贴上标签。离开化验室楼层前,我再度造访枪械组。弗罗斯特坐在比较显微镜前,检查镜台上一把旧军用刺刀。我问他喷镀了纯金薄膜的刺孔橡胶是怎么回事,因为我有种预感。
“我们可能找到戳破你轮胎的罪魁祸首了。”他说,一边调整焦距。
“这把刺刀?”我明知故问。
“对,今天早上才送过来的。”
“是谁送来的?”我疑窦顿生。
他看了眼桌上折叠的纸袋,我瞟见了档案编码和日期,以及档案呈交者的姓“罗切”。
“切萨皮克。”弗罗斯特回答。
“你知道在哪里找到的吗?”我沉不住气了。
“车子的行李厢里。只知道这么多。真怪,上面催得十万火急。”
我上楼去找毒物组,这是此次工作程序中的最后一环了。我的心情恶劣到极点,终于找到能确认我在诺福克停尸间嗅到的是什么气味的人时,仍髙兴不起来。拉思伯恩医生人高马大,年纪虽长仍满头黑发。我看到他在签署一叠化验报告。
“我刚打电话给你,”他盯着我,“新年过得如何?”
“惊险刺激,令人难忘。你呢?”
“我有个儿子在犹他州,我们到那里过节了。我发誓,如果找得到工作,我一定搬过去。可我猜摩门教徒不怎么需要我的专长。”
“我认为你的专长到哪儿都大有用武之地。”我说,“我想你已验出艾丁案的结果了。”那把刺刀在我脑海里闪现。
“他血液样本里的氰化物浓度高达每升零点五毫克,如你所知,这一点就足以致命。”他继续签署报告。
“水烟筒吸气阀与软管那些东西呢?”
“无法确定。”
一切如我所料,艾丁死于氰化物中毒千真万确,且毋庸置疑是他杀。
我和切萨皮克的检察官交情不错,回办公室与她通了个很长的电话,请她敦促警方朝此方向侦査。
“你不必特地为这件事给我打电话。”她说。
“是的,我不应该这么做。”
“我没别的意思,”她口气有点不悦,“那群人全是笨蛋。联邦调査局的人也参与此案的调査吗?”
“切萨皮克那边不需要他们的协助。”
“哦,好极了,我想他们处理潜水者遭氰化物气体毒杀的案件已相当得心应手。我会再联系你。”
我挂上电话,拿起外套和手提袋走出大楼。天气很好,马里诺的车已停在富兰克林街边,他坐在车里,车窗大开,引擎仍未熄火。我走向他时,他出来打开后车厢。
“那玩意儿呢?”他问。
我举起一个牛皮纸袋,他有点意外。
“你就这样带出来了?”他瞪大眼睛叫道,“我以为你至少会把它放进金属密封盒里。”
“别这么紧张,”我说,“你大可直接碰触,它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我把封好的纸袋放进后车厢。
“那为什么盖氏计数器会失灵?”我钻进车里时他继续跟我争辩,“它失灵不就因为那该死的放射性吗?”
“绝对没危险。铀确实具有放射性,但那是自发性的,而且量极微小,因为它会以缓慢的速率衰变。你后车厢里的那点样本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