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园大道行经多尔切斯特酒店,我们看到几个巴基斯坦人还站在那里。我们走向蒙特街,在南奥德利找到一家已开门营业的小餐厅“瑞丘克斯”。店里供应法式酥皮点心和一盒盒艺术品般的巧克力。顾客都着装正式,坐在小桌边看报纸。我喝了杯新鲜柳橙汁,觉得很饿。菲律宾女服务员有点迷惑为什么韦斯利只点吐司,我却要了培根、鸡蛋加番煎和蘑菇。
“你们一起吃吗?”她问。
“不用,谢谢。”我对她微徽一笑。。
不到十点钟,我们从南奥德利前往格罗夫纳广场的美国大使馆。大使馆是栋宏伟的花岗岩建筑,一只青铜雄鹰突兀地矗立在屋顶。安全措施十分严密,随处可见面无表情的警卫。我们出示护照和各种证件,照片则被收走了。最后,我们被护送到二楼会见联邦调查局派驻英国的法定资深特派员查克·奥尔森。他穿黑色西装,个子矮胖,像韦斯利那样的银白色头发修整得清爽利落。等在他办公室前办签证和绿卡的人排成长龙。
“很高兴你们来。”他与我们握手,“请坐,要来杯咖啡吗?”
韦斯利和我坐在沙发上,旁边的办公桌上除记事本和活页夹以外空无一物。奥尔森背后的方形软木板上钉着的涂鸦应该是他孩子的作品,软木板上方挂着一个巨大的司法部标志。如果没有那几面书架和各种奖章奖状,这间属于工作狂的简陋办公室便不曾留下任何工作或私人生活的印记。
“查克,”韦斯利说,“我想你已知道斯卡佩塔医生是我们的司法病理学家顾问,她来这里是为处理几个弗吉尼亚州的案子。”
“上帝保佑!”奥尔森说,要是英国和欧洲各地发生核能灾害,我理当被派去为罹难者验尸。
“麻烦你跟她解释一下目前的状况。”韦斯利说。
“当然。”奥尔森先生对我说,“英国三分之一的电力来自核能发电,我们担心发生类似的恐怖分子袭击事件,事实上,那批人现在可能准备随时行动。”
“但新犹太复国主义者的大本营在弗吉尼亚州,”我说,“难道他们是国际性组织?”
“他们其实另有目的。”他说,“真正需要钚的不是他们。”
“这个全世界都知道。”我说。
“结果,事情爆发了,”韦斯利说,“就在旧岬。”
“你肯定知道,”奥尔森接着说,“有些人长久以来费尽心思想拥有核武器,但受到百般阻挠,结果就找上了弗吉尼亚州的新犹太复国主义者,这是他们在当地唯一能够利用的极端主义团体。”
“你如何确定这一点呢?”我问。
韦斯利回答:“我们曾追踪约珥·汉德的电话记录,过去两年来他们联系相当频繁。”
“可你并不知道那些人在伦敦从事某些地下活动。”我说。
“我们怕的是根本无从防备。伦敦是欧洲、美国与中东三地的踏脚板,也是非常重要的金融中心。他们从美国偷火,并不代表美国就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偷火?”
“借用普罗米修斯的神话,火就是我们对钚的暗称。”
“我明白了。”我说,“你这番话让人听得心惊肉跳,说吧,我能做什么。”
“我们要探究幕后主使者的心态,包括发动这起事件的目的和未来的走向。”奥尔森说,“当务之急是摸清这些恐怖分子的想法,而这是韦斯利的责任,你的任务则是搜集资料。我知道你有个同事在伦敦,也许他能提供一些有用信息。”
“希望如此。”我说,“我打算跟他谈谈。”
“安全有保障吗?”韦斯利问,“是否要派人保护她?”
奥尔森神色古怪地盯着我,仿佛看透了我的紧张,而我成了某件东西或即将登场的拳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