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马特回想着。“你在考验我严重退化的记忆力。我记得他好像问到帆布背包,我让他去找丹尼。”
“显然丹尼没有把东西交给他,”我说,“至少没把那本书给他,因为书已回到我们手上。”
我没告诉他事情经过,不想让他难过。
“那本血腥暴力的书对某些人来说肯定相当重要。”他若有所思。
他又开始抽烟。我稍微停顿,接着说:“那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宁愿忽然消失也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坦白说,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十分荒谬,”他忽然住嘴,表情显示出他意识到自己离开弗吉尼亚后发生了更糟的事。“斯卡佩塔医生,我已经不年轻了,只想平静地工作到退休。”
我没再为难他,我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坦白说,我非但不怪他,反而庆幸他离开了,也许正因如此他才逃过一劫。讽刺的是,他提供的信息全都无关紧要。他没有任何理由会遭谋害,而丹尼的死也没有任何理由。
我想起那如血一般鲜红的运动支架、树叶、沾在亮丽长发上的污物,将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特。我想起丹尼灿烂的笑容,也永远无法忘记他从坡地咖啡店带走的那个白色小纸袋,那里有条狗狂吠了一整晚。我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帮忙解剖艾丁的尸体时眼中那抹哀伤和恐惧,我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已料到。结果,两个年轻人都不慎引导对方踏进死亡的陷阱。
“天哪,可怜的孩子。”马特只说了这句话。他用手帕遮住眼睛,我离开时他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