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请叫我凯。”
“只要你叫我弗朗西斯。”
“这么说他们昨天下午去参观了自然历史博物馆。”我说,“展览了什么?”
“鲨鱼。”
我转头看着她,她的神情相当严肃。开车的年轻警察则默默应付着纽约繁忙的交通。
“目前是鲨鱼展。大概你能想象到,所有有史以来存在过的鲨鱼都在展出。”她说。
我沉默不语。
“幸好我们对发生在这个女人身上的事能够掌握一二。”佩恩指挥官继续说,“高特——既然我们相信这是他犯下的案子,就暂且这么称呼他——和那女人离开地铁后,将她带往中央公园一个叫樱桃丘的区域,将她枪杀后让她赤裸的身体靠在喷泉边。”
“为什么她会在天黑以后跟他去中央公园呢?尤其天气又这么冷。”
“我们推测,可能是他诱骗她陪他去兰博园。”
“那个同性恋经常光顾的地方?”
“没错。那是他们的聚集场所,草木丛生,岩石遍布,弯弯曲曲的小路不知通向哪里,就连纽约警局中央公园辖区的警察都不爱到那里去。无论你去过几次,在那里照样迷路。犯罪率很高,发生的案件大概占公园内所有案件的百分之二十五,尤其是抢劫案。”
“如果说高特在天黑之后才带她去兰博园,那么他对中央公园必定相当熟悉。”
“正是。”
想到高特很可能已在纽约藏匿了相当长一段日子,我不禁感到挫败。他就近在眼前,我们却一片茫然。
佩恩指挥官对我说:“案发现场整晚都封锁着。我想在我们送你到饭店之前,你可能会想过去看看。”
“当然。”我说,“物证呢?”
“我们在喷泉里面找到了一颗手枪子弹的弹壳,上面的撞针痕迹与九毫米口径格洛克手枪吻合。我们还发现了头发。”
“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尸体附近,喷泉里面一个铸铁塑像的涡卷形图案里面。可能他在放置尸体的时候,一缕头发被钩到了。”
“什么颜色?”
“亮红色。”
“高特非常谨慎,不太可能留下弹壳或头发。”
“也许他看不见弹壳落在哪里。”佩恩指挥官说,“天色已黑,弹壳撞击雪地的时候一定还非常烫。你应该可以想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没错,”我说,“我能够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