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恐怖的回忆。
我曾用绝缘胶带将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残骸拼凑在一起,也曾将性虐待狂凶手捆绑被害人的胶带拆除,还曾从绑着砖块沉尸河底或湖底的被害人身上撕下胶带。我已经数不清那些送进停尸间同时嘴巴仍蒙着胶带的受害人有多少了。只有进了停尸间,这些尸体才能开口,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会有人关心他们所遭受的一切。
“我从没有见过这种胶带。”理查兹说,“它的捻线数目之高让我确信,无论如何,这卷胶带不是在商店里买的。”
“你怎么确定?”韦斯利问。
“这是专业的规格,拥有六十二条经线与五十六条纬线,而在大卖场购买的那种二十比十的经济型规格,一卷才一两美元。专业型的或许要十美元一卷。”
“你知道这种胶带是在哪里生产的吗?”我问。
“北卡罗来纳州希克利市的休福工厂,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型胶带制造厂。他们最出名的品牌是‘粘得牢胶带’。”
“希克利位于黑山东边大约六十英里处。”我说。
“你找过休福工厂的人吗?”韦斯利问理查兹。
“找过,他们仍在替我追查胶带流向。母亲已经找到一些线索。这种鲜橘色胶带是该公司在八十年代专为一家客户制造的私人标签用品。”
“什么是专为客户制造私人专业标签用品?”我问。
“有人需要一种特殊的胶带,于是下订单给工厂。一张单子至少得订五百箱,所以还有数百卷胶带我们可能永远看不到,除非它像这一卷一样出现。”
“能否举个例子?什么人会自己设计并定制胶带?”我进一步追问。
“我知道有些赛车选手就会订购,”理查兹回答,“例如理查德·佩蒂订购的就是红色与蓝色的,而达雷尔·沃奇普用的则是黄色。休福公司几年前也曾遇到这样一个客户——因为工人老是在下班时顺手牵羊拿走昂贵的胶带,所以订购了独一无二的亮紫色胶带。如果有人用亮紫色胶带修补家里的管线或孩子的充气游泳池,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偷来的了。”
“这一回成为这种鲜橘色胶带的订购目的吗?防止工人偷走?”我问。
“有可能,”理查兹说,“另外,它还防火。”
“那很不同寻常吗?”韦斯利问。
“是的。”理查兹回答,“依我看,防火的胶带只用在飞机和潜水艇上,但并不特别要求得是鲜橘色,至少我这么认为。”
“为什么有人需要鲜橘色的胶带?”
“这是值百万奖金的智益问答题,”卡特赖特说,“橘色,总令我联想到打猎和锥形的交通路标。”
“我们再回过头来讨论一下凶手用来捆绑斯坦纳太太和她女儿的那些胶带吧。”韦斯利建议,“还有什么可以提供的信息吗?”
“胶带上黏附着若干像是家具上的亮光漆的东西,”理查兹说,“另外,胶带从整卷撕下来的次序与绑在那位母亲手腕和脚踝上的次序不符。这意味着那个歹徒撕下一段段的胶带后,可能将它们黏在家具的边缘。捆绑前,已经准备妥供他使用的胶带,一次用一段。”
“但是他将次序弄乱了。”韦斯利说。
“是的。”理查兹说,“我将这些用力绑母亲和女儿的胶带都加了编号,你们想看一下吗?”
大家都表示要看。
<er h3">04
我和韦斯利当天下午一直待在材料分析组,置身于一大堆气相层分析仪、质谱仪、差示扫描热量器,以及用力判别是何种材料及其熔点的其他复杂万分的仪器之间。我站在一部便携式爆裂物探测器旁,理查兹则继续分析用力捆绑那对母女的特制胶带。
他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