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像细胞的物质,让人想起蜂巢,但有些地方沾上了琥珀色。
“各位所看到的,”卡特赖特告诉我们,“是一种称为接骨木属黄耆的植物组织切片,它是生长在佛罗里达州南部海岸平原和礁湖间的一种灌木。最有意思的是这里的黑点部分。”他指着污点处,“乔治,”他望向其中一个年轻的实验员,“这是你的专长了。”
“这些是丹宁囊。”乔治·基尔比靠近我们,加入讨论,“在这个辐射状切片上看得更清楚。”
“丹宁囊到底是什么?”韦斯利追问。
“是植物茎部用来传送物质的运输管道。”
“什么物质?”
“通常是细胞活动产生的废物。各位也知道,这是植物的髓,就是植物的丹宁囊所在处。”
“你是说这个案件的微物证据是髓?”我问。
乔治·基尔比点点头,“没错。商业上称之为髓木,虽然就专业术语而言它并不存在。”
“髓木有什么用途?”韦斯利问。
这时卡特赖特回答,“通常用固定精细的机器零件或珠宝首饰。珠宝匠和钟表商或许会将小耳环或手表的齿轮插在髓木上,以免这些东西在桌上滚动或被甩落,但现在大家都改用泡沫塑料了。”
“她身上留有很多髓木吗?”我问。
“相当多,大都在流血的部位,其他微物证据也主要是在这些部位采集到的。”
“如果有人要用髓木,”韦斯利说,“要去哪里找?”
“佛罗里达州南部的大沼泽,如果你想自己砍树,”基尔比回答,“否则就得订购。”
“到哪儿订购?”
“我知道在马里兰州的银泉市有一家开展此业务的公司。”
韦斯利望着我,“看来,我们得查查黑山地区有谁在修理珠宝首饰了。”
我告诉他,“如果黑山地区有珠宝匠,我会大感意外。”
卡特赖特再度开口:“除了刚才提到的证物,我们在显微镜下也发现了若干昆虫,甲虫、蟋蟀、蟑螂,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有一些白色与黑色的漆斑,但都不是汽车上的,另外,头发中还有木屑。”
“来自什么木材?”我问。
“大都是胡桃木,但也检验出桃花心木。”卡特赖特望着韦斯利,而韦斯利正望着窗外,“你在冰箱内找到的皮肤组织上没有这些物质,但她的伤口上有。”
“这是否表明在皮肤被割下来之后,尸体才运到藏尸地点,沾到这些物质?”韦斯利说。
“可以这么认为,”我说,“但割下皮肤加以保存的人也有可能进行了清洗——割下时一定血淋淋的。”
“会不会是放在了某种交通工具里面?”韦斯利继续问,“例如车后面的行李箱?”
“有可能。”基尔比说。
我知道韦斯利在朝哪个方向思考。高特曾经在一辆破烂不堪的老旧箱型车内谋害十三岁的艾迪·希斯,车上有各种令人费解的证物。简单地说,高特,一个佐治亚州经营胡桃园的富商之子,一个变态杀人狂,以留下一些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证物为乐事。
“至于鲜橘色的绝缘胶带,”卡特赖特终于谈到了这一点,“是不是还有没有找到整卷胶带?”
“是的,还没有。”韦斯利回答。
希斯·理查兹实验员正翻阅笔记本,卡特赖特告诉他,“我们开始谈这一项吧,我个人认为这会是我们找到的最重要的证物。”
理查兹开始侃侃而谈,就像其他刑事鉴定人员一样,他热爱自己的专长。联邦调查局的数据库里有一百多种绝缘胶带,以备刑案设计胶带时鉴别。事实上,这种司空见惯的日用品被用来作案,这令我在五金行或杂货店看到它们时也会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