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们很轻易地想出了新字眼,而且很快就说得很流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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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泡过澡后神清气爽,想在背包内找件新衣服穿,但那是缘木求鱼。我只得穿上已经穿了好几天的深蓝色的夹克、长裤、高领毛衣。那瓶威士忌的酒精浓度低,我缓缓啜着,观看新闻频道的节目。有好几次我想打电话到马里诺的房间,但在拨号之前又将话筒放下了。我的思绪往北神游至纽波特,我想找露西谈话,却又暗暗抗拒这股冲动。我和露西通话,对她不好,她必须集中心志戒酒,而不是挂念家人。于是我改打电话给母亲。
“多萝茜在马里奥特过夜,明天一早乘飞机回迈阿密。”她告诉我,“凯,你在哪儿?我整天都在打电话找你。”
“我在路上。”我说。
“这种话我听多了,都是因为你从事的工作。但告诉你母亲应该无妨吧。”
我可以想象到她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打电话。我母亲喜欢大耳环和浓妆艳抹,她看起来不像意大利北部的人。她不是金发白肤。
“妈,露西情况如何?多萝茜说了些什么?”
“首先,她说露西是同性恋,还说都因为你。我告诉她那太荒谬了,你虽没有和男人交往,或许也不喜欢性,并不意味着你是同性恋。那和修女是同样的道理。虽然我也听到传言——”
“妈,”我打断她的话,“露西还好吧?去埃季山的路上顺利吗?她的举止如何?”
“怎么,她变成证人了?她的举止……你竟然用这种语气和你单纯的母亲说话,而且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途中喝醉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我不相信!”我更生多萝茜的气了,“我以为让露西和她母亲一起去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这种事。”
“多萝茜说除非露西在入戒瘾中心时喝醉了,否则保险公司不愿付钱。所以露西在整趟旅途中喝得烂醉如泥。”
“我才不管保险公司是否愿意付钱,多萝茜也不穷。”
“你知道她的理财方式。”
“我愿意支付露西的任何费用。你知道这一点,妈。”
“听口气,你像是大富豪裴洛的老婆罗丝。”
“多萝茜还说了些什么?”
“简言之,我只知道露西在闹脾气、生你的气,因为你不肯带她去埃季山。尤其那是你挑选的地方,而你又是个医生。”
我暗骂了一声,像是在同风争辩。“是多萝茜不肯让我去的。”
“和以前一样,你们两人各执一词。你什么时候回来过感恩节?”
不用说,在我们说完,也就是在我忍无可忍挂上电话时,泡澡的功效也全都消散了。我又倒了杯威士忌,但没喝,因为在家人惹我生气时,全世界的酒都不够。我想起了露西,将酒收起来,不久有人敲我的门。
“我是本顿。”声音传了过来。
我们拥抱了很久,他从我搂他的方式感受到了我的绝望。他牵着我到床边,坐在我身旁。
“从头说起。”他握住我的双手。
我详细述说。看着他脸上带着我在办公时熟悉的那种不露声色,我很不自在。我不希望我们独处时他面无表情。
“凯,冷静点。你知道我们提出这样的指控后果有多严重?我们不能封闭起心灵、摒除德内莎·斯坦纳是无辜的这种可能性。我们还不能确定。对于飞机上发生的事,你也明白,你的分析并不是百分之百正确。我是说,这真的令我忧心。某个地勤人员想充英雄,而你立刻联想到并认定是德内莎·斯坦纳在暗中搞鬼,又想戏弄你了。”
“她不只想戏弄我,”我将一只手从他手中抽回,“她想杀我。”
“那只是揣测。”